众人的咳嗽声和喧闹声吵醒了屋内刚睡着的人,他眉头微蹙,从床榻上艰难的坐了起来。
撇了一眼屋内正坐在炉子旁边,拿着蒲扇扇火熬药的奴仆,声音沙哑的问道:“外面谁在喧闹?”
奴仆起身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淡声回道:“是朱夫人和一个穿着富贵的女子,小的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话音落下,奴仆回眸看了一眼已经坐起身来的温砚辞,接着补充了一句:“那女子穿着富贵,也不是镜侯府的人,又是朱夫人领着来的,应该是来看质子你的。”
奴仆的声音刚落下,房间门就被推开,方才在外面喧闹的众人前前后后全部进来了屋子里。
“这是什么味道啊,难闻死了。”云黛捂着鼻子,言语间尽显嫌弃。
进门往里走了几步后,见到床榻上坐着的,她日思夜想的人时,一改方才嫌弃的姿态,快步走上前去。
走至温砚辞跟前,垂眸看着他那张几乎愈合的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的脸时,云黛眉眼间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单手挑起温砚辞的下巴,轻声道:“看来你在镜侯府里养伤养的不错,本公主便是放心了。”
温砚辞并未说话,眼眸也一直垂着,不去看云黛。
云黛也不恼,松开了他的下巴,在转身时眸光却是瞥见了他手背上的伤,那伤已经化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是脸色一变,猛然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夫人一行人,涂抹着大红色胭脂的唇瓣轻启道:“镜侯府照顾质子养伤有功,当赏。但,这伤养的似乎不大行呐,是镜侯府的大夫医术不行,还是根本就没有将本公主放在眼里,没有好好尽心照顾质子呢?”
云黛的语气越发气愤起来,屋子里的人听的是大气不敢出。
桑鸢无声的微抬眸看了一眼云黛,又瞥了一眼朱夫人,见朱夫人欲言又止的,应当是要解释什么,但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她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云黛乃一国的嫡公主,只要她认为了是这么一回事,再多作解释,那都是徒劳。朱夫人想的通透,便不想开这个口。
倒是温砚辞瞧见一直在白斋苑里照顾他的两个奴仆颤抖身子,便是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是温某身子骨不行,公主何必将罪责都无端怪罪在镜侯府的头上呢!”
自他在镜侯府养伤那一刻起,府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他都可以说是尽心尽责,朱夫人和祁凝乐更是几次来慰问过他。如今云黛突然来镜侯府也就算了,还是非不分的就要治罪与镜侯府,属实叫人看不下去。
云黛轻笑了一声道:“温质子这是在维护镜侯府吗?”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温砚辞还是一个会感恩的人呢。她转过身垂眸看着温砚辞,见他的目光正绕过她看着某个地方。
眉头微蹙,扭头顺着温砚辞的目光望去,恰好与刚抬起眸子来的桑鸢四目相对。桑鸢立马收回目光,将头埋下。
云黛的眼神似乎是要杀了她一般,眼里藏着刀子,还燃烧着怒火,方才的那一刹那间的对视,让桑鸢半天没有缓过来,手心里不停的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