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然的婚礼热闹得不行。
流水席大操大办了三日才将将停歇。
不过李欢迟作为陈初平的代表,第一日晚间就会离开。
陈嫣然作为成年公主,且有自己的府邸,不用从宫中出嫁,不过也要入宫受礼。
典礼完毕后,她还想跟着一起离开,却被元安叫了下来。
“怎么。”元安将她带到一间偏殿,她知道是陈初平有什么话要给她说,却见他有些茫然地站在那。早些他们进宫时,他也派了人来问候,现在又来。
“我昨日才离开,今日晚些就回来,你不用这样紧张吧。”她上前两步,抚上他的脸。
因为今日要给陈嫣然主礼,所以他郑重地穿着冕服,十二旒有些遮住他的眼,整个人端庄又威严。这种时候,她才会真的感觉到他是一个封建王朝的顶尖统治者。
“昨天半夜我忽然惊醒,恍惚间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陈初平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将她拉近,细细查看着。
昨天半夜?那不是她挖土的时候吗?这他都会有感觉的?
不知为何,李欢迟忽然有些心虚:“我没事啊,你是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吧。”
陈初平也不懂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只是看她身上并没有伤,脸色也没有不好,只是有些缺乏休息的眼眶发青,才稍稍放下心来:“大概是吧。”
她有些庆幸自己扎手指的时候只是一个小点。
“那我出宫去了。”她虎摸了一把陈初平脑袋,摆摆手。
每一道流程都是算好吉时的,耽误不得。
看着她离开,陈初平心中总有一种不适感。
他好像一直只能看着别人的离开,脚下这华丽富贵的宫闱就像属于他一个人的牢笼,要将他的一生都困在这。
婚礼上倒是没出什么别的岔子,就是不当值的虎贲和阿九不知从哪认识的朋友们实在太多,燕宅差点塞不下,朝中一些人也送来了礼物,少数是自己登门拜访。
比较熟悉的有大司马严静,他屁股后面跟了一群人,看样子,好像都是些军人,一群人凑了礼物,跟着来热闹来了。
来了都是客,别管礼物多少,燕家的女人们自然是大方招呼,一群人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到后面全放开了。
虽然跟虎贲不是一个体系的,但大家用命换军功,身手就是唯一的本钱有这点相同,自然不难交流,不一会院子里就闹得正常说话声音根本听不清。
女眷有单独的院子,品茶赏花,交流绣品和时兴的妆容,好一副娴雅做派。
两边各自热闹着,一会新娘过门,又是一波热闹。
婚礼通昏礼,傍晚给陈嫣然送洞房以后,李欢迟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宫中。
昨日她确实是没睡好,燕家一群人认字的不多,来的人又太多了,分出去安排的人手远超计划,所以她还得帮着记来客和赠礼,真是忙到不行。
“你别告诉我你没吃饭吧。”回到宫中,陈初平还在御书房,今日手头没急事的都去凑热闹了,公主大婚,多好的热闹和交际机会。屋里也没别的官员等待着觐见,只有陈初平一个人在看书。
“没有,我等你。”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茫然抬起头,还是早上那个神情。
“我在喜宴上吃过了啊。”那些饭菜有是城中酒楼做好送来的,有是在燕府请了帮佣现做的,虽然都派人看着,但来源驳杂,而且带回来都冷了,她只带了些坚果和酥糖,算是沾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