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不知道他们最近闹什么矛盾,摆好食盒就缩出门,站得比守在门口的元安还远,听到这声喝,两人面面相觑,又躲远了些。
“你凶什么。”李欢迟没有称手的东西拍,只能抱着手臂毫不示弱瞪着他:“还是我就不应该送饭来,中午就没吃两口,晚上也不吃,早上也不吃,到时候胃炎胃溃疡胃穿孔,别扯什么励精图治了,过两月我不用回来都能听到你的死讯,还好我没答应你,我年纪轻轻才不想当寡妇。”
要说骂人,陈初平靠的是威压不是犀利的遣词造句,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丝毫没有威压可言,只有被单方面吊起来骂的份,以至于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回答道:“你,你,你咒我。”
“是我咒你吗,这几日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你看看自己还有个人形吗?”李欢迟对他一通数落,满是嫌弃。
明明说得好好的,临了他就开始折腾。
每天缩在御书房,有事就算了,问题是有时候他就是杵在那纯发呆,元吉以为他俩又吵架,已经在劝她先低头了,问题她从上次把改善土地承载力计划交给他以后就没干什么了。
“不是你让我组织人出海西进寻找新世界的吗?我什么都听你了还要被你骂。”陈初平黑着脸压低声音说道:“我什么都听你了,为什么你不能听我一次。”
“这件事我说过没有商量,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人一辈子能有多长,如果我真的……”他顿了一下,以手扶额,遮住双眼:“算了,你别管我。”
“师父对我有活命养育之恩,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陈靖,你有你必须做的事,我也有,不能因为我这件事牵涉的人少,就觉得不重要。你再怎么折腾,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你好自为之。”李欢迟理解他的感情,但他这样非暴力不合作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恶化。
“当然,他们都比我重要。”
有些道理只能自己想清楚,她现在心情也不好,多说两句难保又要吵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贵妃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在正屋前的院中。
“见过贵妃娘娘。”
秦霜只见李欢迟板着脸,行了个礼就飘然而去。
宫变那日她亲眼看到李欢迟身手,虽然觉得她那一气话完全够不上大不敬了,但也不敢说什么,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从哪摸出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这绝对不应该是传说中周家养在乡下的女儿该有的身手,可陈初平对她的来历似乎毫无疑问,那就不是她该插嘴的事了。
秦霜在院中尴尬地站着,守门的太监看着大气不敢喘,正屋中沉默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到花厅继续等,还是先回迟留宫等宣。被说了那些话,谁知道皇帝现在是什么心情。
如果是生气还好,生气是应该的。
但他除了开头甚至没大声说过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屋中的声音。
刚才周野走的时候几乎把剩下的所有大臣都带走了,现在御书房等着的只有她一个。
秦霜步入门中,看到陈初平自己将饭菜摆了一桌。
“有两个人的,一起用吧。”他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坐。”
以前她有多想与他举案齐眉,现在就有多想离开。
一桌五六样菜,还有一碗汤,正冒着热气,秦霜找话道:“不愧是御膳房的厨子,这些菜色不太常见呢。”
陈初平递给她筷子的手颤了一下。
秦霜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马上转移话题,看到一旁的茶壶,站起来道:“先用些茶漱口吧。”
她翻过一个杯子,倒进去的茶汤竟然是橙黄色的不明液体:“这是?”
“橙汁,饭后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