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踹了一脚,但这趟故地重游结束得还算圆满。
也印证了男人在床上什么胡话都敢说。
“我要真有心找替身,也不至于……了那么多年。”
他不忿道,如果他真的想得通,那些被他埋在土里的花儿都很美,将她们的根茎割断,供自己赏玩不也很好?反正不用真心。
贤妃……是像她的。
最初他被逼得没办法,只娶了皇后、贵妃和少数几个把女儿当做人质的前朝旧人以塞人口。后来某次宫宴上,他看到许梦华,只觉得她眉宇间与那个人有几分相似,便在赏花时与她多说了一句话。
然后许家就诚惶诚恐将她送了进来。
以前他的一点偏爱会被人当成把柄,现在他的一点偏爱会被人当做一个标准,讨好他的标准。什么后来人多似你也不过是别人的妄加揣测。
李欢迟趴在陈初平背上,由他背着原路返回去。
听他碎碎念,也不忿道:“我跟你差了十一岁。反正你小时候生病受伤想被抱着的人不是我。”
“我说我小时候有个神仙说以后会遇到你你信不信。”
“哼。”答案是很显而易见的。
她又不是两岁小孩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怎么相信。
“我说了你又不信。”陈初平颠了她一下。
“男人的嘴。”
陈初平被她抓着一个尾巴,实在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如果你真觉得我有变心的一天,那就当个祸国妖妃,把少府的钱全败光,再把我杀了好吧。”
“少府财权你收回去不就一句话的事,虎贲那么多人,我伤得了你。”她继续阴恻恻道。
“现在没人,你要动手就动吧。”他停下脚步,伸长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一口小尖牙探到他脖子上,用和刚才被他咬差不多的力道咬了一口。
是啊,她不舍得的,如果舍得,也不会掉到他的圈套里,越陷越深。
“好了,以后还得继续努力了。”陈初平将她扶正,慢慢往回走。
万寿堂的废墟在身后融为夜色的一部分,再过十几年,那些名贵的建材会变成大地的一部分,再过百年,也许还会有新的建筑在上面落成,千百年后,整个新云苑还会是如今的皇家园林吗?
只有静谧月色见证一切,月圆有时,月缺有时,盈缺之间,百年弹指。
秋风飒飒,吹得李欢迟有点冷,她抱紧了面前的人,在冷辉下,晃眼看去他好像白了头。
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如果她得不到之前的那个二十年,那希望这个二十年,下个,下下个二十年都能属于她。
他们从一个废屋后的夹墙间钻出来,面前的树上忽然落下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