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仁嗓音不小,看着似乎有几分动怒了,可江晚茵明润的双眸中仍旧无甚表情,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鎏金飞凤步摇,嗓音平淡,“妾如奴仆,通买卖,同桌而食已然犯了规矩,若再坐主位,传出去父亲也不怕被人笑话。”
江怀仁心里虽生气,可闻言却骤然想起来今日自己叫她过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争执。
到底还是自己的仕途和名声更重要,他犹豫了几息,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秦云霜起身,让开了位置。
一旁候着的仆从也都极有眼色,立刻上前,将秦
云霜方才用过的碗碟茶杯一应撤下去换了新的,这才算完事。
直到江晚茵不紧不慢地落座,江楹兰一双眼睛仍旧直勾勾盯着她,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真丝织仙鹤踏云广袖长裙,外罩轻薄的金丝绣花褙子,一头乌发虽随意挽着,可上头却簪了水色极好的翡翠钗,这身装扮何止明艳华贵,江楹兰便是连见也没有见过。
她心里难受得紧,只觉得自己身上这贡缎的裙衫穿着都不舒服了。
待晚膳的菜品都上齐后,江怀仁便率先动了筷子,几人倒也没再生出什么龌
龊。
不过江晚茵下午在老太太院里着实吃了不少,这会儿没用两口便饱了,更是没闲情逸致跟他们在这儿耗着虚与委蛇,索性便撂了筷子,拿起锦帕擦了唇角,开门见山问:
“父亲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江怀仁放下酒盏,看了她一眼,问:“这些时日,京都里不太平,太子殿下可曾跟你说起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