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面露纠结之色,说道:“儿媳昨日和公爷提了一嘴,被公爷驳了回去。”
老夫人正准备将茶盏放到一旁的炕桌上,闻言,动作微微停顿,眼睛里划过一丝困惑,转而又恍然大悟,不动神色地将茶盏放到桌上。
她淡淡问道:“仲宣以何缘由驳你?”
“公爷未挑明,只说这是男人该操心的事情,儿媳一介妇人,管好府上内务足以。”魏氏回答道。
老夫人听出魏氏话里的委屈之意,她心中微微叹气,老二这个孩子,总这般武断,朝堂之事从来不愿意和后院的女眷多说。这个问题老夫人曾不止一次和褚泽说过,苦口婆心劝褚泽把外面的事情多讲给魏氏听,奈何褚泽每次听完都不了了之。
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这孩子没做到的事情,只能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了。
她替儿子找补道:“仲宣并非不知你的善心,只是这种救人的事情,还得看上面的章程,我们不好贸然出头。”
“上面?”魏氏重复了一遍,“您是指宫中?”
“嗯。”老夫人缓缓道:“昨日地动后,宫中紧急召中书令、工部尚书、侍郎入宫。下午左右翊府已经带领武侯铺的武侯们在各自辖区进行排查,另有府中所有校尉各领十余人出城排查。”
老夫人口中的左右翊府督京城左右六街铺巡警,负责京中治安。他们下辖有一个特殊的机构——武侯铺,负责京中消防,老百姓也成他们为救火队,分布在城中坊市之内。
“宫中既派人前去调查,向来很快便会有章程。我们若是先一步动手,恐惹是非。”老夫人说道。
魏氏不解,问道:“可往年冬日遇上雪灾,咱们也会在城外搭粥铺施粥,怎么这回如此谨慎呢?”
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耐心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祁国公府如今一门两尚书,京城世家中少有的配置,旁人的眼睛早已暗戳戳地盯着国公府的大门,就等寻找机会,借题发挥。另外,再说句关起门的话。”
老夫人压低声音,“堤坝一事因为涉及大皇子,百姓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会对朝廷有些看法,这次是个好机会,宫中定然会借机彰显天家关怀。我们又何必与皇室抢风头呢?”
“这种事朝廷不会拖拉,今早朝堂之上,定然会有针对此次地动的安排,午膳前,定然会有动作。”
魏氏依言点头,“儿媳省的了。”说完,她忽然想起褚昭然救人的事情,心有顾忌,“母亲,昭然救人一事……”
老夫人摆摆手,“那不打紧,昭然是路见不平,而且还有镇国公和辅国将军的两家,即便有人借题发挥,也不好单独寻我们一家的问题。”要知道,镇国公府可是有长公主坐镇,总不能,连长公主一起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