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除了听不见,不会说话,他其实会很多东西。有些事甚至做得比一般正常人还好。”
这样一来,朱九就越发心疼樊无忌这个孩子。
“他的听力和声音是如何丢失的?”
“叔叔在街上捡到他时,他才九岁。当时他浑身刚被打得不成样子,满脸满身是血,对于叔叔的靠近还充满惧怕。叔叔后来带他看过医士,医士说他的听力声音的消失应是因为遭受过什么打击才突然失去,并非外力所致,而是出于心理因素。”
真是可怜的孩子,朱九不禁问道,“他可记得自己的身世?”
“我和叔叔都问过他,他却只是摇头。”
“若是不记得,也好,这样至少不会痛苦。”
“但愿是不记得。”樊玉道。
樊无忌把熬好的药端进来,满脸的汗,咧着嘴笑,嘴里还咿咿呀呀出声。
樊玉笑道,“他是在催我赶紧给叔叔喂药呢,夫人。”
朱九笑。
于是他们两人合力,一人扶起樊管事,一人喂药,一碗药很快见底。
樊玉放下药碗,绣帕才抬起准备给他擦汗,他却躲过,然后示意自己有袖子,便自己胡乱抹了抹。
朱九见状,心叹这孩子实在惹人怜。
朱九从樊宅出来时,日头已西斜。她对送她出来的樊玉道,“阿玉,待我回去问问阴大夫,看无忌这耳疾口疾是否有治。”
“谢夫人。”樊玉欣喜。
樊无忌在房门口远远望向她们这边,朱九冲他比了两下,意为开心,是樊玉才教给她的。
她祝愿他今后人生都顺顺利利。
他愣在那儿一时没反应。
朱九于是又比了两下,他才有了反应,回敬了朱九,也祝她顺利。
朱九笑,“我看懂了,阿玉。”
“他也懂了夫人之意。”
“你告诉他我会找人帮他治口耳。”说完她又自己打破,“算了,先别与他说。我怕治不好,平白让他失望。”
“是。”
“阿玉,我先回去了。”
“夫人后面若还要来,我就提前做好糕点等夫人。”
“不需忙,你如今照顾你叔叔是正经。”
“总有空闲的。”
“有空闲就去找相君,加深感情,不用给我做甚糕点。我不缺你这口吃的。”
红缨听她拒绝得义正言辞,忍住没笑。
等离开了樊宅,上了马车,红缨才道,“夫人明明很馋樊姑娘的糕点。”
“我也是怕给她添负担。来日方长嘛。”朱九道。
“夫人是想去别处走走,还是说想去陆宅找黄娘子?”
朱九道,“天色已不早,今日就先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