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房屋众多，有炊烟的却只有寥寥几家，一路上也不见人影，甚至连草木都泛着死灰之色。
这真的有活人居住？
“她婶婶，快看谁回来了！”
老妇人一路径直走到约摸是村里最大的一户人家门口，朝里叫唤着。
屋里没有回应，但隐隐约约能听到脚步声、剁菜颠锅声。
“她婶婶，是囡囡回来了呀。”
老妇人吃了闭门羹也不恼，也不伸手敲门，还是朝着里面念叨。
“囡囡饿了吧？”老妇人又摸了摸林音音的手，自顾自地说着。
“肯定饿了。”
门内的剁菜声戛然而止。
“囡囡啊，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向内缓缓打开，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陈旧声响。
见到门打开了，老妇人的脸也如野菊般绽放开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兰姨，让小豆子也回来吃饭吧。”
老妇人刚准备迈出的脚悬在半空，五官像是正在被任人搓揉的面团一般扭曲变换，最终恢复了最初的迷茫神情。
“孙儿…我的孙儿…”
握住林音音的手松开了，逐渐失去焦点的眼神带动着步伐左右晃动。
趁这机会，众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绕过老妇人进到院子里。
虽然院子里凶险未知，但活人总比未知的鬼魂好对付。
一道门将老妇人隔绝在外，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难怪会把你错认成囡囡，和他倒是蛮像的。”
说话者是个样貌平凡的大婶，系着围裙，手持锅铲，好似方才是真的在忙于炒饭无暇回应。
“马上天黑了，先进来吧。”
她从始至终只看着林音音，没有多给旁人眼一点神便转身回屋。
“师父，她是生人吗？”
直到大婶进屋，林音音才松口气，偷偷摸摸地问叶知秋。
“……”
叶知秋不言语，好似灵魂出窍一般。
林音音这才发觉这一行人自进门以来都没有过任何动作。
此刻他们站着，却好像只是雕刻出来的石像。
“我是生人，进来吧，我这院子不接待男宾，他们去别家了。”
“好……”
屋内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四方桌，四副碗筷规律摆着，大婶端着刚出锅的红烧肉放在桌上。
“先吃饭吧。”
她擦了擦手，拉开凳子坐下，示意林音音也坐下。
林音音身体都绷直了，看着大婶举筷她也举筷，大婶托碗她也托碗，但始终没敢下嘴。
大婶没说什么，一口菜一口饭，不一会儿半碗米饭便下了肚。
“你是外头来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林音音的错觉，吃完半碗饭的大婶好像身形小了些。
“是……我和师兄弟们不小心闯进来，多有打扰真的是不好意思。”
大婶三两口把剩下的饭也吃完了，顺手拿起另一碗开干。
“请问…”
“先吃饭吧，在鬼界多少要吃些鬼食，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肥大了。”
林音音终于知道自己的窒息感是从何而生了，她便肿了以至于衣服勒得慌。
再抬头看看大婶已经小了整整一圈，放才还是生了俩娃的人妇模样，现在分明是待嫁闺女。
顾不上思考个中缘由，林音音一咬牙，提起筷子就埋头苦吃。
“这红烧肉真好吃！入口即化！”
“这豆角儿真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