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的……”他一脸愁容，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啊……怪不得。”周可一脸惋惜，点点头以示同情。
要是早十来年，那时候土木专业确实是香饽饽，出去面试随随便便就能拿到offer。但随着时代发展，现在的土木，早就变成了狗都不干的万人嫌。
“那你怎么不找个正式工作呢，按理说学历背景还不错，不至于非要进外包啊？”周可轻声问道。
这话一下问到了他的心坎上，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我那时候傻啊，什么也不懂。
出国的时候，都说海龟好就业，同学们天天就是吃喝玩乐混日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实习、职业规划这一说。
结果等我回来了，发现学的东西和市场的招聘需求不配套，加上我一直在海外，有没有实际国内的实习经验，导致我就像个二傻子，等正经工作了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那一阵我本科的同学一个个都已经事业小有所成了，就我还在满大街找工作。
后来有一个做人力的同学跟我说，实在不行让我找份行政的工作吧。
这个门槛低，专科就行，不挑人，就是薪资也不高，以后也没什么发展。
我想着没发展就没发展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得挣钱啊，不能毕业了天天在家啃老吧？
后来我投了一堆行政，倒是有几个面试，结果人家一听我这学历这么好，都说我干这个不长久，屈才了，以后肯定得跑，也不要我！
那时候我真是天天都快要疯了，好的工作不要我，不好的工作也不要我，我觉得我这么多年学全都白上了，就是个废物！
那时候什么脸皮、面子都不要了，几乎是求着人家给我个活干，最后只有那个外包公司把我收了，说反正他们招的这个岗位离职率高，也没打算我能干多久。
就当把我送过来凑个数了。”
他摇摇头，浑身上下满是无奈与嘲讽。
顿了顿，恢复了些心力，又继续说：“我刚来的时候想着好不容易有份工作，不管多苦，多累，我都要坚持下去。
可谁想到带我的主管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
天天嘴里说什么要不是我你连外包都进不来，还211呢，我一个大专都比你混的好！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我手底下干活！
那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时候我去工区干活，屁股才离开工位不到五分钟，他就打电话问我干什么去了，说我偷懒。
我解释半天他不等我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处理完事情，为了节省时间，大夏天40来度，我都是跑回来的，结果他又说我干活不细致，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干完活。
还有一回，他跟我说我的工资不对，多给我发了10多块钱。因为那天过节，李想老师说当天可以早点下班，让主管审批补卡就行。
结果他忘给我们审批了，说我们旷工，得把钱给他。
后来我心里不服气，凭什么我们天天加班不算钱，早走那么一会就要扣钱，后来去找财务，财务说她不知道这事，这钱全让主管贪了……”
周可脸色渐渐发黑，眉毛拧成一团，不动声色，示意他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