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饮恨关中(1 / 2)

“你先走,我殿后。”承影冷冷地说到,甚至没有看杨帆一眼;他的眼球倒影出那一个个举着机枪跑过来的日本鬼子的模样:狰狞而可笑。

“不是说好了?不恋战吗?不是说好了,来日方长吗?”杨帆此刻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毕竟眼前人仿佛被杀戮给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了往日那温润且深谋远虑的模样。

然而,此时,承影并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他的嘴里甚至在抖动着、默默地数着,看着越来越多的鬼子踏上了那条布满炸药、埋好引线的城内;这种状态,杨帆似乎看见了过去自己的模样,那个刚刚从上海、南京撤下来的自己的模样,几乎每一次上战场,都在心里默念着要鬼子填命;而此刻的承影,又跟那时的他有点不太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是快意恩仇,还是杀戮的快感。

“走了,难道你忘了?池峰城师长跟你说的,他在安徽等着你呢?”杨帆凑近他说,拽着他的衣服,仅仅只是换来承影一个淡淡的眼神,那种情感吗,就在刹那间就如沧海微澜般消失了。

敌人越来越近了,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杨帆咬着牙嚎了句:“想想朱家姑娘,你不希望跟她重逢吗?”

一听到“朱家姑娘”二字,承影如电击般微微颤抖了一眼,眼里的那一抹冷气瞬间散去了:“走吧。”

于是,两人从掩体中站起来的时候,杨帆朝着街尾扔了出一枚手榴弹;跑到附近的鬼子一个刹住步子,往后撤;原以为躲过了手榴弹的爆炸半径便万事大吉,结果,手榴弹引起的爆炸点燃了旁边的易燃物,引起了整条街道的连环爆炸;而冲出城内的鬼子被炸得四散。

此时,团长和战士们都在运河的南岸等着他们,看见他们走出城,瞬间眉宇间的皱褶展开了。按照计划,留守的国军在炸掉运河后迅速撤退到安徽附近。

晋商大院附近的集市附近,一个男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经过,偶尔看看两旁的小商品,偶尔目光又徘徊在一处高墙深院的“晋商大院”的红色大门处;此时,路过一露天的戏台子,戏台子唱着秦腔,引得男人一阵伫脚。

也许是他牵着的马儿过于威风,引来旁边人一阵注目;戏班子的主人也是一个明眼人,立马搬了把椅子,邀请他坐下观戏。

有一小厮马上上了茶,他也没跟人家客气;兀自坐了下来,挑起了二郎腿,悠哉游哉看起了戏剧来。倒是那匹褐色大马被人家牵到了角落。

棚子里徘徊着一女青衣哀婉的歌声,“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实难随。”两侧的枣木梆子击打不停,原来是她戏里的丈夫去做晋商了;跟同村的几位男子结伴而行,做起了盐和茶叶的买卖;没等来丈夫载誉而归,却等来了丈夫客死他乡的死讯。

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之际。

一看客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点评了一句:“果然是蒙古人才看得上的劣质茶砖。”而后,带点不耐烦的语气看了一眼戏台子上的女青衣,留下了一句点评:“又是一出悔叫夫婿觅诸侯”的戏码;话毕,便扔下银子,起身牵着马扬长而去了。

路上,他似乎对于这里的剪纸文化很感兴趣,在一摊子前左摸摸右摸摸;商家见他那稀罕的模样,看他虽然本地人的粗布麻衣的打扮,皮肤却细腻,想必不是本地人;立马说:“这是咱家婆娘剪的,都是吉祥如意的寓意。”

他捏着一片红彤彤的薄如蝉翼的剪纸,“没想到黄土地上的女人这么粗糙的手,还这么精致。”

路过一文房四宝的摊位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砚台上;小贩热情地介绍道:“客官,真好眼光;这是吕梁砚。”

“吕梁砚?”他眼睛一转,饶有兴趣的模样。

“吕梁山,客官听说过吗?是咱吕梁山上的一种黑石做的砚台;要是在古代啊,那位文人墨客得到了一块吕梁砚,可是要炫耀的啊。”店家说。

“哦——”他将声音拉的老长的,而后留下一句:“我不识字。”便扬长而去了。

路上,马儿甩着自己的那褐色的大尾巴,路人们纷纷对它投来了这么羡慕的目光;当地很少见过这么威风的马儿了,就连当年胡人的烈马估计也不过如此罢了。以前,这里附近的陇西跟蒙古草原相连,这里的人民就拿盐和砖茶跟蒙古人交换马匹,而如今,这样的交易,几乎没有了,这座丝绸之路上的城市也一度荒凉了。

“朱家姑娘,可能喜欢那吕梁砚。”唐三彩马说,当然它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却换来他的一声嗤之以鼻:“你分不清楚我跟他,那位朱家姑娘倒是分的清楚得很;我不舞文弄墨。”说着,翻了个白眼。

“你明明就识字。”唐三彩马说。

“那又如何,反正我不干附庸风雅之事。”他说着,大摇大摆地在集市上穿街而过;也许是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叠加兰亭玉树般的身高,虽然穿着一身粗衣麻布,也引来旁边待嫁姑娘的一阵侧目。

他一路溜达着,居然走到了一处宏大的四合院群落附近,这里的四合院跟北平的四合院有几分相似之处,透过高高的围墙窥见那院中的宏伟建筑,他不禁笑了笑:“哼——”

这个季节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芦花惹得马儿的鼻息也不舒服,它鼻息之间一喷一喷的:“你笑什么?”

“我笑,中国人都酷爱建故宫,你看,南京一个,北平一个,连这儿,都有一个。”说着,他看着那高高围墙上出墙的一抹枝头,嘴角挽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唐三彩马看了一眼那红墙还有高高的雕龙画栋的屋檐还有门口那烫金的门匾,品出了他言语中的讥讽之味:“这是山西的商人,走西口,过壶口,到蒙古草原上贩卖盐和茶砖,好不容赚来的钱,建起的房子。”

“对啊。那只西迁的故宫队伍,他们看见这仿制的故宫院落,应该会眼红吧;早知这儿就有这一处好地方,索性一开始就迁到这里来,不去什么鸟不生蛋的陕西去。”他说着。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哎,也不对,陕西比这儿好;都说陕西的土里埋皇帝;故宫人就喜欢这样的。”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唐三彩马儿是听出来了,也不跟他计较;一路上,他的语气中都是三分嘲讽,七分讥讽。

“哎。”唐三彩马儿叹息了一声,它的叹息如风声般的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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