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去了天牢,成了黄秀的对邻,因此安静的天牢不时传出咳嗽声。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咳了,你真的很吵。”
不知为何,之前姑娘们聒噪的劝说都没能让黄秀开口,但是张良昼夜不停的咳嗽声,却让她感到极度的厌烦。
“姑娘啊,咳咳,实在是对不住啊,咳咳…我的身子骨就是这个样子。”
“咳咳……”张良似乎快要把自己肺咳出来,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没有多少个日头可活。
“真的对不起啊!”
看得出来张良是真诚道歉的,可是黄秀仍旧感到厌烦。
“姑娘,你有没有真正地感知过死亡?”
一阵咳嗽声结束后,张良突然道。
莫名其妙的问题,黄秀不想回答,可是这个问题却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逼迫她做出答案。
这些天,黄秀有无数次想过去死,想去给许薇和阮秋偿命。
可是当这个问题真真切切地摆在他的眼前,问他死亡的感觉时,黄秀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姑娘,实在是这偌大的天牢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我找不到人说话,就只能跟你谈谈心。”
黄秀本能地把耳朵捂住,排斥外界的声音。
可是胳膊抬的时间长了会有些酸痛,他不得不放下胳膊,寻求片刻的放松。
刚刚松开耳朵,就继续听到旁边牢房的男人继续唠叨。
“死亡本身其实并不恐怖,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更遗憾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黄秀忍不住辩驳,“我不配。”
“哈哈哈…”
张良爽朗的声音再次传遍整个天牢,只是随之而来的咳嗽声又让人心生厌烦。
黄秀的眉头紧蹙,却又不想再说一遍,只能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黄秀有些好奇地放下手,起身一看,发现对面的张良正在写字。
“你会写字?”
从张良进来的那一刻,黄秀都没有正眼看他。
但是如今黄秀却发现对面的男人自有一份儒雅,他似乎已经病入膏肓,可却带着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
他瘦削,他苍白,却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坚毅。
这一刻,黄秀开始好奇张良的故事,对他的排斥渐渐地减弱。
“大叔,你也有对不起的人?”黄秀好奇地询问。
“有啊,我对不起他一辈子,可惜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了。”
张良幽幽叹息,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年少时家境殷实,可谁曾想到,人到中年却连给弟弟下葬的钱都没有。”
张良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感伤,无论是对谁,他都早已习惯掩盖情绪。
“你该不会是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吧?”
黄秀从小也接触了不少,家境殷实,但是自身不争气的家伙。
那些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这世上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他们生来就站在了别人生活的终点,却不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