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有些是七皇子一党,有些纯粹是墙头草。七皇子胜算大,如果即位了,他们这些人,怎么也算从龙有功。
老皇帝冷眼怒瞪着他们,叫嚷道:
“你们,你们,商……商量,好了!”
接着,人又急又重不断咳起来,口里在说不出一句话。
辛掌印赶忙上前,给老皇帝换帕子。换下来那个,都不用展开,鲜血就层层透出来。
李盏瑶听着老皇帝一声声不停地咳嗽,立马从殿侧方,端着一个碧瓷碗径直到老皇帝身边。
老皇帝救命一般,早早伸出手来接那碗。到手了,只一口气饮了下去。
饮完,老皇帝果然气顺了许多,咳嗽压住了。
瞧着突然起来出现的和菁公主,一重人,脸色白的白,红的红。
为首的张成非突然高声叫道:“皇上难道是要仳鸡司晨!”
李盏瑶未及说话,老皇帝就率先砸了东西下去,恶狠狠说:
“牝鸡司晨也比乱臣贼子名正言顺!朕是天子!给谁不给谁!轮不到你们指点!”
“朕绝不会受你们这帮贼子胁迫!他以为打到朕面前,朕就会乖乖下退位诏书!做梦!做了就是做了!朕不是心甘情愿给的东西死也不会给!李羡,他做了贼子,就只能一辈子是贼子!”
老皇帝说了一大串的话,脸又变成酱猪肝色。
不过这次,只深深换了几口气,并未继续咳嗽。
老皇帝给了辛掌印一手势,辛掌印立刻转到殿后,没一会儿,捧出一卷金灿灿的诏书来。
那金色,恍若是这漂泊黯淡殿内,悠悠然升起的太阳。
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上刚才那句,“仳鸡司晨比乱臣贼子名正言顺”什么意思?
是要将这天下交到一个女人手中?
皇帝的意思,刚才再明确不过了,是不会让位个七皇子。
这个诏书……
张成非慌了,跪着的,站着的,都慌了。
辛掌印刚打开诏书,还未宣读,
本来半数站着殿内,只剩寥寥几人还突兀的站着。
李盏瑶默默冷笑了一声。
“念!”老皇帝怒沉沉一声低吼。
“五德更始,三正迭兴,驭物资贤,登庸启圣,故帝迹所以代昌,王度所以改耀,革晦以明。朕承天命,统御天下,夙夜匪懈,欲承先帝之遗志,守万民之基业。然天命不允,外贼内忧,朕年迈体衰恐丧先祖大业。皇十一子,天诞睿哲,神纵灵武,德格玄祇,堪承大统。即日晓喻,钦此!”
皇十一子?
皇十一子?
为什么是皇十一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报!宫门将破!”
“报!宫门破了!”
……
“啊!”众人倒吸凉气,都瘫跪在地上。
勤政殿离宫门有三百多丈,大臣平日从入宫,总觉要走太久,今日,却恨不得那三百多丈变成三千丈,三万丈。
李盏瑶让老皇帝走,老皇帝不肯走。
他是知道自己走了就再无时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