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苏式又一次发热起来。按照医生给的办法,再次吃下了退烧药。
这回退烧药似乎没有起作用。身上热得跟火炉一样,一点汗花也没有。
不出汗意味着烧不好退下去。
体温一直在38.5以上没降下来。
李玉凤按苏杉的办法,拿毛巾拧了擦拭关节部位,物理降温。
效果甚微。
苏式又惊厥了一次,惊厥停止了,他说起了胡话。
上一世,苏式在五岁前也是个正常的孩子,五岁时经历了一场大病之后,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痴痴傻傻,智商永远停留在了五岁。
很久后,大家都说他是惊到了。被不干净的东西吓傻掉。
苏杉记得前世的事情,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整条线上各个人的命运走向。
独独没料到苏式的考验还没过去。
苏杉和苏一兰睡一张床,听到姐姐被阿妈叫起来,她隐约感觉事情不妙,也披了衣服跟着去阿妈的房间。
几人继续轮流给苏式毛巾擦拭腋下关节,不停地拿小汤勺给他喂水。
阿妈和大姐看苏杉不回房间,就让她也躺到床尾去眯着眼。
李玉凤和苏一兰守着苏式一整夜没睡。
两人眼底各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苏式还是不停地说胡话。
两人决定天再亮些就带他去医院。
煎熬的一夜。
东方露出鱼肚白,鸡也叫过了几遍了。
小苏杉睡不着,就起床拿了牙杯蹲在廊边边刷牙,边把弟弟的整个发病过程梳理了一遍。毫无征兆地发病。
院墙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本以为是只野猫之类的,没想到却看到一颗脑袋很快地消失在墙头上。
这么早,怎么会有人趴墙头偷看?
苏杉想着就跑出去开院门,看到那个肥胖的大屁股闪进了隔壁老宅里。
长这样膀大腰圆的,苏杉能想得出来的也只有二婶孙庆芳。
她一个从来睡到日上三竿,得苏老太叫起床的懒女人,这么早出来做什么?
苏杉绕到自己院墙外去看了一圈,只有几块被堆高的石墩子,从这石墩子上踩着确实可以看到自家的院子。
不过现在苏杉才一米三不到的小个子,她无法重现当事人的视野。
二婶子披星戴月来关心自己家苏式的病情?
怎么可能!
她巴不得苏式出个事,这样苏老太又能在她面前念叨把老大家的家产留给苏强国的事了。
特别是被阿爸警告过之后,她看起来老实了些,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苏老大家几个人时却更是不带好意了。
有些人,他自己过得不舒坦,便想方设法也要让周边的人也要跟着不舒坦。否则,他就会觉得全世界都针对他一个人,就连刮风下雨也是老天爷在嘲笑他或是责罚他一样。
孙庆芳就是这样的角儿。
以苏杉活过两世的经验来判断,此人绝对心怀鬼胎。
但要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想要干嘛。
还得从他儿子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