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在阮家累死累活地把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回到阮家还得洗衣做饭。
王大娥哪是把她当人了,简直就是当头牛在用。
有这个壮劳力,她可轻松多了。
往年,阮伟华十指不沾泥,从来没下过地,她也舍不得儿子碰地里的冰凉水,舍不得他被水蛭咬。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
阮清远也是个干啥啥不行的人,插个地瓜秧,土是压了又压,怕不够实。过个两天看着好像没长大,又去把苗往上拔一拔。
结果自然是,人家开始吃地瓜了,他的还是要死不活稀稀落落的秧苗。
这样的家人,心都不齐,全靠一个强势的王大娥撑着。
强势的婆婆还想继续操控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这自然就有孙雪受的了。
孙雪累得吃住在阮家,白天匆匆赶去学校代课,下了课又往阮家家里跑。三过孙家的门而不入。
堪比当年大禹治水的精神。
孙庆芳都看不下去了,回娘家找了哥哥嫂嫂,让他们赶紧找阮家提亲。再不嫁进去,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要把孙家淹没了。
孙庆田也是气闺女上赶着给阮家当牛做马,自家地里活一样都没帮上忙。
但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已经到这地步了,他也希望女儿能如愿。
反倒是孙雪此时有点后悔了,自己成了阮家的一个壮劳力,要是真嫁进去,太可怕了。
那些地里的活没完没了的。倒是阮伟华在她身上耕种没几次,馋得她连支撑下去的信念都减了不少。
事情的走向由不得她控制了。
这天早上她当着阮伟华的面呕吐了起来。阮伟华嫌弃她吐得难闻,催她把地面清理了,又喊来母亲,想让这女人滚回去。
他实在对她的那张尖嘴猴腮麻子脸喜欢不起来。和脑子里时常浮现的苏一兰那精致玲珑的小脸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见过了天上的嫦娥,再天天面对这样一张脸,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嘴了。
王大娥听儿子说孙雪呕吐了。她是个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怀孕了。
欣喜若狂。
要知道,儿子再不能生育的事可是瞒住了所有人,包括孙雪。
这个怀孕一定是出事前醉酒那次种下的阮家种。
如今,这宝贝极可能就是阮家唯一的后代。
这次,不用阮清远交代,王大娥也不敢再叫孙雪干重活了。自己好吃好喝地伺候起几人。
孙雪被王大娥这出反差戏给唱得受宠若惊。
王大娥拉着她去医院各种的检查,确定是怀了孩子。
本来还想查查看是男是女,被医生瞪了一眼,“现在提倡男女都一样,再说了,才8周,这么小一丁点肉团子,能看出个什么来?”
王大娥不死心:“那要再过几周来能看得出来是不是带把子的?”
医生无语了,居然还有人把重男轻女问得如此张扬,人家一般都含蓄地问该备蓝衣服还是备粉衣服,这老太婆倒是嚣张。于是摆摆手打发了她,“那我可不知道,告诉你了,我得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