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将会比以往更为强硬,密旨事件亦成了他最佳的理由。
正如张昭所想,叶欢心中能居高位的第一人选非贾诩莫属!提拔前者固然是一干属下看到希望,更重要的是,他还在等待一件事情的发生,应该快了。
一天的祭典下来,今夜由辅国大臣太尉杨彪率先为天子守灵,司空袁逢次之。
离开皇宫,叶欢来到了关押王董二人的禁营之处。
到了营门,深处隐隐传来嘶喊之声,一听就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贾诩主之,满宠坐镇,主审的依旧是来喜。皇宫一事后,他得到了廷尉的极大信任。
叶欢面色不变,他必须让自己适应,对叛逆之臣,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将军,审讯还在进行,密旨之事,朝中百官至少有十余人与之关联。卑职在司徒府和车骑将军府中皆搜出了文书,铁证如山。”满宠出言一脸肃然。
“此事交给伯宁,欢深信之,证据确凿,无论是谁,立刻拿下。”
“将军放心,宠定不会枉纵一个,将军请。”
满宠说着,亲自在前引路,将叶欢带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独立屋舍之前。
“将军,王允便关押在此,两日之间,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卑职知道将军要来,亦为对其用刑。”
“好。”叶欢点点头,负手迈步而入,今夜来此,就是要与对方单独一见的。
内室之中,一身白衣的王允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坐在案前,双眼无神。直到看见叶欢,他的眼神才算有了焦点,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此时的王司徒,与往日朝堂之上的峨冠博带大相径庭,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叶欢清楚,这便是朝争,若是换位而处,自己恐怕还要更惨。
缓步走到王允案前坐下,看守士卒与要
上前,被他挥手阻止。
“王司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身受累,还要牵连家人。”叶欢叹道。
王允惨然一笑:“叶悦之,你也不用猫哭耗子,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猫哭耗子?”叶欢冷然一笑:“王叔父,今生欢最后再叫你一声叔父,这是何苦由来?原本你诛杀董贼,可名垂千古,但今日呢?怕是要遗臭万年。”
王允闻言身躯又是一震,嘴唇几番嗫嚅,终究没有说话。
“去,给我倒茶来……”叶欢转头对楚南说了一句。
“王司徒,你也不用将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今日种种,都是你和董承步步紧逼之故,欢只问你一句,天子为奸人所害早逝,当真是你心中所愿?”
王允双目一凝,神情颇为激动,但片刻之后又平静下来,缓缓道:“叶悦之,木已成舟,今日再言此事,又有何意义,老夫是绝不会向你摇尾乞怜的。”
“啪啪啪……”叶欢双手鼓掌,冷笑道:“这是大义凛然?还是刚直不阿?王司徒你搞错了吧,你等伪造密旨,欺君罔上,只会是叛逆之贼,天下共诛!”
“够了叶悦之,士可杀不可辱,你今日前来,只是为羞辱老夫?”
“你想多了王司徒,凭你的行径,也好意思提这个士字?欢只问你,天子因你而早逝,你的心当真不会痛吗?你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子安。”
王允终于低首沉默不语,自己是叛逆大罪,儿子是必要受到牵连的。且他的确没有弑君之心,少帝的死,在他只是个意外,只不过很难在叶欢面前启齿。
“无论你心中视欢如何,但我与子安始终是兄弟,我不忍子安因你而沉沦。”叶欢正色道:“是故王司徒,你与董承,到底是谁谋害
了天子……”
就在叶欢前往禁营与王允单独会面之时,雁门,郡守府。
“哐当……”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一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率先而入,身后跟着数十名士卒,进门之后他便对身后大喊:“快随我来,王子安要跑。”
说话间他带着人直奔后院,迎面正撞上了快步而来的王宇等人。后者带着妾室与刚刚满月的婴儿,他与随从身上背着包裹,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中年人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立刻回身对士卒首领道:“江司马,在下没有说错吧,王宇意欲畏罪潜逃,小的大义灭亲,绝不容他逃出善无。”
江司马挥手,士卒们一拥而上,腰刀出鞘,张弓搭箭将王宇一行四人牢牢围困。
“王林,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向来对你不薄,居然为此卖主求荣之事。”王允紧紧护在妾室身前,看向中年人的双目直欲喷火,说话时颈间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