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吃了一个小瘪,售货员扭头一一给齐席儿把东西拿了,扒拉着算盘道:“一共十七块九毛钱,并上两尺的布票和一斤的粮票。”
刚赚了一大笔钱,齐席儿花钱也大方得很,直接数出了十七块九毛钱,再拿出从项前程身上搜出的布票和粮票,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见齐席儿真给付上了钱,那售货员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真有钱。”
将一大通东西用油纸给包的严严实实,装进了大竹篓子里,齐席儿又抬头问道:“对了,我刚才在镇上好像没看见书店?供销社里卖书吗?”
售货员白了她一眼道:“真是个乡巴佬,这年头要铲除资本主义风气,打倒那些教书的臭老九,连半大的孩子都不上学了,要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还哪儿有书卖给你?”
“你不是个农村姑娘吗?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得?还跑到城里来要书!”
齐席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而问道:“那有报纸吗?把你们这儿最近三个月的报纸都给我拿一份。“
她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
上辈子无论工作训练有多忙,她每天都要雷打不动留出两小时用于阅读。
她也从来不局限看书的种类,从社科、小说、论文到经营管理学,甚至是拖拉机的种类与维修技巧,她全部都爱看。
来到七十年代后,她最大的不适应就是‘手头无书’了。
见齐席儿没被自己‘教育’到,售货员悻悻然道:“没有最近三个月的报纸,只有最近半个月的《群众日报》,你确定都要拿一份吗?”
齐席儿肯定道:“确定。”
于是最后齐席儿又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整整半个月的报纸,一起装到了大竹篓子里。
等齐席儿回到家时,天色已接近黄昏了。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齐席儿刚准备推门而入。
门口就忽然窜出了一个清瘦人影。
望着齐席儿手里拎着的猪下水和鲫鱼,项前程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过去在小柳村时,齐席儿为了追求他,可没少自掏腰包去镇上供销社挥霍,每次回来手上也都提满了鱼和肉。
这让他在下乡当知青后,伙食竟比在城里还好更好一些。
如今灰溜溜地滚回小柳村后,他要跟着村民一起抢秋收挣工分,还只能吃最难吃的玉米窝窝和炖大白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苦和难捱。
幸好……
幸好齐席儿这傻丫头虽然不知道为啥,前两天突然发了一场失心疯,但心里还是记挂着他,愿意体恤他的辛劳,犒劳他的肠胃的。
馋虫驱使之下,他下意识朝那鱼和肉伸出了手:“席儿,看这些东西多重啊,你的小手这么嫩,回头该被勒疼了的,还是我来替你拎着吧。”
齐席儿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原主足足有230斤的体重,那一双手胖的只剩下一个肉团了,项前程居然能昧着良心,说那双手又小又嫩……
那水晶眼镜里得有多深的滤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