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环境的沉静,莫忘归也不免松懈了一点,蓦然间手上去魔镯猛地发烫,他猛然站起,察觉到一股区别于魔血之外的东西,钻入了他体内。
我去,这些个脏东西把我身体当家了!都往里钻是吧!
莫忘归不由得心中吐槽,口中开口道:“有古怪!”
用不着莫忘归多说,他突兀站起就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芋头瞬间到了他身边,搭上了肩头,一股精纯的内气囊括了他的全身,想要阻隔联系。
然而那黑光早已全部遁入其体内,并没有什么效果。
甚至于,莫忘归只觉得脑中抽疼,有魔音贯耳,呢喃一些什么,越是想要听清楚,越是困乏。
张岱急声道:“安禅未必需山水,灭却心头火自凉!”
一股精纯之气蓬然生发,刚正不阿,自是天地浩然正气,直在莫忘归头顶书写了一个镇字,随后转眼又归于无形。
莫忘归这才从昏睡的欲望中摆脱出来,有些茫然。
张岱脸色凝重道:“这是一尊魔修!实力不弱,你刚才若是昏睡过去,便已被夺舍。”
莫忘归还未言语,竟突觉得左脸撕裂一般的疼痛,流出鲜血来,随后只听一道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沙哑嗓音道:
“儒道七境修士?你是姓孔还是那四位开山弟子发下的枝丫?”
袁同这才回过神来,眼见莫忘归的左脸长出一张嘴来,吓得不轻,惊叫一声。
“死猴子闭嘴!”
正等着回答的那张嘴毫不客气道,话语里的暴戾与残忍毫不掩饰,它对袁同似乎充满了恶意:
“再敢叫唤我吸了你的猴脑!”
袁同惊恐不已,有些不知所措,缩在角落,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张岱拱手道:“在下拜在颜师门下,前辈可是与我儒门先贤有旧?”
那张嘴沙哑笑道:
“当然有旧,本尊就是被端木赐逼到这洞里的。”
随即它残忍道:
“小辈,你算赶上了,这次就先拿你开刀,以报当年之仇!”
张岱却早有预料一般,毫无惊讶之色,呵呵一笑道:“前辈说笑了,如今你的状态,连残魂都算不上,如何杀我?”
“恰恰相反,子贡师叔当年没能除恶务尽,该我这个儒门弟子代劳才是!晚辈应该对你说,赶上了。”
“料想你被去魔镯所封,应该也无法脱离莫小友身躯了,再逃不得!”
说这话时,这位谦谦君子,少有的露出几分狂士风采。
那张嘴也呵呵笑了两声:“你能做到,尽管来做,这身体内以魔血为生。你除尽我,这小子也要死!”
张岱还要再说,密藏老人这时插嘴道:“你们别吵了,都出不去,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出不去都是要死的,白费那力气干嘛?”
张岱沉默一下,坐回原位笑了笑:
“也是,我子贡师叔行走江湖是在百年前儒门初立之时,这位前辈待在这一百年,有些戾气也正常,我们做晚辈的,等会再除恶务尽也不妨事。”
洞窟之内一时沉默。
密藏老人砸吧两下嘴,说道:“那老魔头,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这位魔修待在这里百来年,一定目睹了那四种可能的逃脱方法,这是再次升起的逃生希望,所以在场人无一例外,都想从他这里问出逃脱的办法。
那张嘴呵呵笑道:“本来是想说的,现在不想说了,这小辈说话真是气人。”
他也知道几人是想知道那些被剜去的有效方法,这是他的筹码,可以用来讲一些条件,接着说道:
“非要说的话也行,你们把这个儒门的家伙给杀了,我言无不尽。”
老芋头沉声道:
“道友,困在此地百年,不好受吧?我们的阵容应该是迄今为止最有希望破阵离去的,你真不想逃出生天?”
“张岱是这里唯一一位七境修士,他若是死了,我们没有把握逃生。”
更关键的一点是,儒家法门有些克制魔修,没了张岱,众人没把握一定压制这手段奇诡的老魔头。
魔头想了一想,是这个理没错,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把办法给出去,最后笑道:
“无所谓,我还可以再等等,我等你们死了再等后来者,反正有这小孩体内的魔血做养料,我已经不亏!”
老芋头无声笑了笑:“那我们就等两天,等那孩子神魂被吞没,我们就对你动手,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们逃生方法,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