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内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像是一直受伤的、蜷缩起来的刺猬。
他再一次抬头看向中医院的方向，唐棠的诊室里还亮着灯。
片刻之后，抿着嘴唇，发动了车子离开。
……
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唐棠趴在诊室睡了两个小时。
直到外面的市井一片烟火气，唐棠渐渐被嘈杂鼎沸的人声吵醒。
努力晃了晃脑袋后再睁眼，阳光从窗台打进来，斜洒在半边床沿，一切在记忆中慢慢归位。
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太烦心，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顾璟云始终没有一条信息发过来。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值班一整夜，她今天可以不用上班。
唐棠打算一会儿就回去找顾璟云谈谈，现在回去他应该还没出门。
脱掉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穿上，拿起手机和包包刚走出门，小丁的电话打来了。
“棠姐，你还没离开医院吧？”小丁的声音很着急，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
唐棠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最好是别离开医院，如果是已经回家了就待在家里别出门。”
唐棠更迷惑了：“为什么？”
“因为你上了今早的各大平台头条！”
唐棠先是愣了愣，而后笑了笑：“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虽然找了一个了不得的老公，但至今身份都没有曝光，怎么会突然上平台头条。
可是，小丁的声音不像是说假话。
况且，她没有理由骗她。
唐棠隐隐觉得小丁的话里有些不同寻常，心底不由得警信一闪。
她狐疑地拿起手机，随机点开其中一个常用的新闻平台APP，键入热搜。
几秒后，赫然看到手机屏幕上，以行雷闪电的方式打出一条醒目的词条：
——富二代疑似找大学生代孕，补偿费高达七位数。
心头咯噔一跳，唐棠傻在当场。
往下一页页图文并茂声色俱全，先是一张有顾璟云清晰正面的照片。
照片里，他牵着面部被打了马赛克的唐棠，跟前是小轩、小梓和小曜三小只往前奔跑的模样。
旁边附有极其隐晦的文字。
——疑似江城首富顾家长子，现任职云鼎集团总裁的顾璟云，膝下已有三个双胞胎儿子。
文章指出跟在他旁边的是顾璟云的女友，疑似他儿子的亲生母亲。
继而，文章又道出一件狗血的事，其实女主角是顾三个儿子的代孕母亲之类的云云。
唐棠见了，紧紧掩嘴。
相关链接里还有一条如是说：“有知情人称，顾璟云的女友唐某，当初为了巨额代孕费，甩掉前任男朋友，欺骗前任感情，多年后想方设法接近顾某，并成功成为其正牌女友……”
整个平台，前十条热搜中，有关顾璟云和唐棠的就占了三条！
仿佛一夜之间，全平台为之沸腾。
只有唐棠这个当事人，一直待在自己的小空间里，懵然不知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唐棠把脸埋在双手掌心中，完全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旁边路过的人朝这边投来视线，看在唐棠眼底，如针刺一般。
就好像他们一个个抬起手指着她骂。
这女人真不要脸！
为了几百万就抛弃前男友，还做出代孕这种荒唐事！
亏她还是医生，她这种根本不配做医生，简直是玷污医生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