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会痛,不过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还是一样这么快啊……”
他的胸口原本有一道撕裂伤,腰际有一道穿刺伤,背上还有大大小小累积下来的伤口。这些都是在最近两周内新增的伤口。
但现在看他的腰腹,那道原本难以止血的穿刺伤,只留下一抹仿佛遭受撞击产生的瘀青色彩。
峰树看了只觉得这孩子用来成长的养分是不是都被这些伤口吸走了?
“爸,快准备起床吧。”佑打断了峰树的思绪,并告诉他时钟指针所示的时间。
但是才刚说完,峰树又闭上了眼睛,转身侧躺着。
“再睡十分钟…”
“爸,今天好像吃鱼排,还加了蜂蜜芥末酱喔。”
“我起来了。”听见今天的菜单,峰树立刻坐起身子,让原本骑在他身上的佑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的倒在床上。
不过佑非但没有抱怨,反倒笑得很开心。
叫醒峰树之后,佑回到房间换上学校制服,之后便再度下楼。此时,他的弟弟耀嗣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耀嗣有一头比佑的发色还要浅的棕色头发,他将颈部的头发往上削短,发型看起来就像一只刺猬一样。
他穿着初等部的制服,领带总是系得有些随便。
“耀嗣,早啊。”
“早……”
耀嗣眯着眼睛喝杯中的牛奶,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佑看了不禁觉得耀嗣早上之所以老是醒不过来,或许根本是来自父亲的遗传。
但他比峰树好,至少会自己离开床铺。
“你怎么还在家里?今天不用晨练吗?”
才刚问完这句话,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再度开口。
“啊,难道是你昨天跟人打架,所以教练罚你反省?”
佑看着耀嗣脸上的OK绷和擦伤说道,没想到却引来他的反弹。
“才不是!”
“耀嗣,不要一大早就跟哥哥吵架。”
身在厨房的真雪迅速出声劝阻,耀嗣听了只好皱起眉头压抑自己的怒气,然后别过脸,把视线放在杯中的牛奶上。
佑看了于是坐上自己的位子——也就是耀嗣的旁边。
“几乎每次我任务结束你就会跟学校的人打架,你也差不多该习惯了吧?”
“我为什么非得习惯那些说你坏话的人!”
“耀嗣,有话好好说,不要大呼小叫的。”
真雪替佑拿来一杯牛奶,顺便敲了敲耀嗣的头,让他再度闭嘴,佑看了也忍不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耀嗣今年十岁,他的个性原本就率直,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带刺,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开始上小学之后吧。
佑过去曾是初等部的足球社队员,他非常擅长判断情势,喂球也很准确,完美地扮演着场上的司令塔角色,是各校众所皆知的天才中场。
但若要仔细分析这件事,其实也只是因为佑从小待在月影这个环境,在作战任务的影响下让他比同年纪的孩子看得更周全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就是这件事情大大地影响耀嗣对他人的想法。
耀嗣入学后,不时会听见别人议论佑的球技,大部分都是夸赞的话语,少部分是嫉妒的坏话。
当时的他还能顺利地接纳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
但是当他听见那些夸赞佑的人批评雷帝的时候,他的心却渐渐产生混乱。
——为什么一个人对同一个人的评
价可以这么两极?
这个疑问最后化为淤泥,带着不快的触感盘据在他的内心当中,让他的心逐渐扭曲。
接着事情的导火线发生在三年前——也就是巨型拉比尼斯首次入侵的时候。
当时佑受到重伤,但旁人却只会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使得耀嗣再也忍不住怒火,结果和对方大打出手。
以这件事为契机,耀嗣变得动不动就打架,连看见佑想息事宁人的态度也无法忍受,两兄弟于是开始频繁吵架。
“真亏你这样进得了足球队。汉斯教练没有说什么吗?”
佑戳了戳耀嗣脸上的伤,只见他皱起眉头喊痛之后猛瞪着佑。
“他说我再这样就要把我赶出队伍啦…”
“那你还不乖一点?你的目标不是
进球队然后拿下大赛冠军吗?”
“……可是你的事情一样很重要…”
耀嗣小声呢喃,但佑并没有听见。
“嗯?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佑无奈地看着耀嗣。
——他以前明明是个坦率的孩子。
虽然佑也知道耀嗣大概是为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先不讲这个了,既然你刚刚说教练没有罚你反省,那你怎么没有去晨练?”
“教练说今天早上休息一次,不过有功课。”
“功课?”
“他要我们思考该怎么突破阳森的防守。”
“原来如此,你们下一场比赛对上三园教练的队伍啊?”
现在正值国小校际对抗赛的时期,枫央学园初等部一直到去年为止连拿了三年冠军,这是耀嗣第一次参赛,想必也希望延续那份荣耀吧。
“三园教练教出来的球员很难对付喔。”
“但我听说你从来没被挡下来过。”
话题转到足球上头后,耀嗣终于不再那么带刺了。
“没被挡下的人是前锋,我只负责传球。”佑轻描淡写地说。
“随便啦,反正你今天放学来一下球场。”
“嗯?为什么?怎么突然叫我去?”
耀嗣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佑满
头问号。
“我们今天会跟中等部的学长踢练习赛,教练要我找你过去。”只见佑停顿了一会儿。
据他所知,队上的人总是把他拿来和耀嗣做比较,说什么哥哥那么会判断情势,弟弟却只会横冲直撞,这似乎让耀嗣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是教练的吩咐,我又没得选。就算我不想,你还是得来,否则到时候挨骂的人是我。”
耀嗣拿起杯子,再度喝了一口牛奶。佑则是仰头思考了半晌。
“嗯……好吧,我去就是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