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这话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适用。
就算是被这么当场下了脸子，魔尊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背过身，一副不欲与她多说的样子。
目睹了他从试图反抗到折戟的全部变化，鹿寻竹眼神沉了沉，在这顺利的不像样子的事实中发现了一丝难以被直接抹去的违和感。
他看向姜北栖，沉默片刻，还是没就此展开询问，而是眼锋一转，指了指背过身的某人，“那他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姜漓……”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最后还是要看我们扶风楼主的能耐了。”
鹿寻竹想到以寻找援军为由早些离开的云岚，嘴角缓缓压平，似乎对她能带来的结果并不怎么看好。
这不是对云岚的不信任，恰恰相反——鹿寻竹很相信这个楼主的能耐。
只是……
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幕幕，终于还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恕我直言，那些人……做的事大概不会和你相合的。”
“是么？”姜北栖瞥了他一眼，随即嗤笑，“……那就只能希望他们好歹要有些自知之明了。”
虽然，就算没有自知之明也改变不了结果。
但说不定会露出相当有意思的表情，不是么？
姜北栖垂眸，想到即将到来的某些场面，唇角微微勾起。
而事实证明，鹿寻竹十年的总结并不是空穴来风。
当那些一个个标榜着名门正道的人走进白玉楼的时候，远在高处观察的姜北栖就瞬间明白了他们相性到底有多么不和。
走进来的江逾白同样有些苦恼，他站在自己师尊身边，师徒两人面色都算不上好，一进来就默默偏到一边，看上去并不想为接下来的争夺说些什么。
——是的，争夺。
若是说活的魔尊还会让他们感到棘手和敬畏，那么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魔尊……在他们看来就只是能够换到响亮筹码的阶下囚。
“我们宗门有更好的看押阵法……”
“胡说，只有在我们这里，起到的用处才能最大！”
“……”
他们为了归属而面红耳赤，完全没有平日里一个个自持身份仙风道骨的样子，也完全忘记了，这个魔尊，到底是属于谁的战利品。
“真是有趣极了，”站在高台上的姜北栖拍拍手，像是终于对眼前吵闹的一幕感到了厌烦，“诸位……要不要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在我的地盘上抢我的东西……该说你们是有胆量呢？还是纯粹愚蠢？”
“姜北栖——”
“哎呀哎呀，叫嚷什么呢废物们，”姜北栖轻笑，半点不顾及这些人的脸面，“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会保持明面上的得体。”
“结果，和那些最寻常不过的虫子也没什么区别啊——”
她还在笑，原本平淡的语调不断拖长，直让有些脸皮薄的弟子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