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真什么假?”
墨镜男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含混。
张双嫌弃地露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安静,别吵。”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像被安了定身符。
蜷在角落的姚芳也被吓了一跳,歪扭的身子明显向着谭蓉的方向瑟缩了一下。
一个头发黝黑,编了麻花辫的小姑娘垂着双手,往母亲的背后躲了一下。
年轻一辈的面容变得桀骜不驯起来,尤其是刚刚被迫让座的两个20出头的年轻男孩。
林酒垂着头,露出乌黑浓密的发顶,半晌才一点点抬起脸,声音极其细微:
“靛蓝瓷的事我和我妈都不知道,因为我爸从没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朝夕相处的母女都不知道其存在,他一个外人却了然真假。
姚芳茫然地投来目光,她确实不知道。
林酒口袋里手慢慢握拳,紧压掌心——
她故意斜45°,露出完整的侧脸,以便自己从上往下地打量张双。
眉骨、眼尾……她脸上的每一个部件都在鄙夷强装君子气的张双。
张双保持沉静,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你爸不告诉你们是你的事,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我是个生意人。”
姚芳紧拉着谭蓉纤细的胳膊,就像随时待命,准备逃之夭夭或正面对抗似的。
霍正楷打破僵局,微微欠身,上前跨了一小步,挡住了林酒大半的视线。
“我发的邮件里只说找到了蓝瓷,检验报告是为了证明它确实是林酒父亲当年送过去的那一个,从而证明和瓷瓶一起寄到我手里的信也是林逍的的东西,可是……张总,你显然像弄错了重点。”
张双没有错开视线,他选择和霍正楷正面交锋。
“退一万步,做个假设,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多年前你通过一些商业手段知道了靛蓝日月瓷的存在,那今天,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拿到的这个是假的呢……是不是因为,真的就在你手里?”
窗外飞过一只落单的鸟,啼鸣声犹如一个老者的悲哭。
张敬臻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霍正楷抬手制止了他,旋即走开了几步,从墙上取下了那把被无知婴孩破坏过的油纸伞。
油亮的伞面上附着着一些不知是奶渍还是鼻涕唾液之类的脏污。
原本就犀利的眉眼顷刻挤压成了一条线,他撑开油纸伞,凛然的正气呼之欲出。
“刚刚一直没自我介绍,现在有空了,重新跟大家认识一下:
我是林酒的公司合伙人,也是除她之外的最大股东,霍正楷。
监控显示,天不亮时你们未经允许,翻墙开门,这一行为属于非法闯入居民住宅;
另外,7点20~7点30,10分钟之间,你们一共五人在厨房轮流恐吓姚芳,期间三次提到已故的林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