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楷是实打实的富豪之子,名义上经营着一家不温不火工作室,吃穿不愁,玩转山水,可实际上,霍家父母深谋远虑,早在他成年时就完成了股权转让,所以现在的他是霍氏文旅股权持有最多的人,这也意味着他有最大的决定权。
既然有特权,不用白不用。
金啸旅游收益一直很不错,两方合作利润不会太难看,只是他变了想法了。
三人察觉到气氛剑拔,再加上包厢内的优势不在自己这边,所以慌着要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门外的人只敲不语,三人惊魂,连退两步。
马建福轻笑,“开门吧,几位老板,大家等你们很久了。”
除了小芬,林酒几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方总终于意识到这顿饭是鸿门宴,转头就破口大骂,箭步冲过来要拉扯马建福。
林康上前拦在两人中间,门一下被破开,在隔壁包厢静悄悄吃饱喝足的人一窝蜂涌进门内讨公道。
有的拿法院文件,有的拿照片,还有的拿解雇合同,场面混乱。
自作孽,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林酒僵站着,直到手臂传来温热,林业和霍正楷一左一右抓着手臂,两人护着把她薅出了包围。
马建福和小芬也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
林康一脸淡然地推开了同楼层的另一间包厢,桌上是刚上好的饭菜。
饭桌上,小芬和马建福说起了过去多年的不易,一无所有的他们遭了许多白眼才走到今天,但那些人却轻易就能毁了他们的心血。
霍正楷和林业各赔了一杯酒,说自己太冲动。
马建福则笑着说年轻人有魄力,喊他们来只是做个见证,没真想替自己出面。
他坦言,自己一个人没底气说那些话。
林酒沉默着吃了半碗白米饭,明白了两个哥哥执意要参与这事的原因。
行业利益的链条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马建福开造纸厂,收留会手工抄纸的老人,无形中动了别人的蛋糕。
这事几乎可以映射任何一个行业。
新的规模化经营可以规范市场,但这势必会冲击家庭小作坊的生意,等模式成熟后又会冲击同行,所以,创业实际上就是不断披荆斩棘的过程。
虽说她不一定会有和马建福一样的遭遇,不一定会碰到想搞行业垄断,逼迫关厂子的事,但不排除未来有这样的风险。
土陶,皮影,手工抄纸,快马加鞭的一天匆匆而过。
时代的浪潮会将千千万万渺小的人拍在岸上,可是总有人会脱颖而出。
霍正楷觉得他会是那个上岸的人。
一行五人在马建福的热情安排下休息了一晚,翌日中午才赶回荥阳村。
村口喧嚣震天,不明情况看热闹的、放声咒骂、讨伐公道的将进村的大路堵得水泄不通,其中当属张李两家人声音最大。
村长和其他几个村干部也在,唯独不见林家人。
两张越野没嘀喇叭,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突出重围的车子像两个寡言的钢铁战神,林业开着车窗开热闹,小声调侃村们明辨是非。
谁的错就找谁,不伤害无辜。
众人七嘴八舌聊着八卦,看见林康的车时默契安静了下来,只是等车子走以后指责声更厉害。
“都是林家人,林老大家的两个孩子就聪明,逢年过节就给我们发东西,善良心地好。”
“是啊,过年时看我伤了腿还多给了我一桶油。”
“可怜的是老五林逍啊,死的惨,听说他是被逼死的。”
“都说他当时是病死的,其实是自杀。”
“咦……他死的前一天我还看见他去院子里摘菜,第二天就毫无征兆地没了。”
……
张敬臻歪在后排睡觉,模糊中被喧闹吵醒,茫然的揉着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事。
霍正楷没吭声,安静地开车。
姚芳在院子里搭猫窝,不知道村口的热闹事。
昨夜邻居的狸花猫跑到花坛里产仔,今早她拿了个箱子给小猫做了个窝。
小生命在手里跳动的感觉让她深有感触,等林酒考虑好安定,她打算养两只猫热闹热闹。
一旁的石墩上,方至诚正在发呆。
他来找林酒,来好一阵了,只是人不在,所以赖坐在院子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