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摇头道：“其实我觉得我快好了。”
每次沈漠说这种话，沈珠就抱臂冷笑，而后才又问道：“那你能拿得起剑了吗？能保护我了？”
沈漠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欲逞强地去拿剑，沈珠起身，还不用说什么，便看沈漠又转头回来，很可怜劲地看她。
沈漠和以前好像真的不一样了，要是换了以前，天塌下来，他也是要去拿剑的。
他向来不肯承认身上受伤，不肯承认有时候照顾不了沈珠。
但现在沈漠摊开手来，很可怜地看沈珠，沈珠就叹一口气，心里十足得意满足的上去给他换药。
事情就这样揭过去。
糊里糊涂地过着，要论什么主仆，倒是没有这种说法。沈珠收拾好了药，逼着沈漠上床休息，自己出门去到外头。
夜色还未深，她吃了些客栈的南垂美食，又招呼蹲在马车里头的暗卫一同来吃点。
外头的路人也没多少，客栈外门关了，跑堂的躲懒，已经在台子后面睡下，暗卫环顾左右，犹豫着坐在沈珠的旁边。
沈珠有时候好奇，这些暗卫平常是喝露水的吗？怎么都不会饿？也不会渴。
她不动声色地想要打探几句，暗卫抬头来，对沈珠道：“你还是想要成立情报司，专营情报？”
沈珠脸色一变，面无表情道：“你想太多了。”
暗卫道：“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私下豢养暗卫是造反的死罪。”
沈珠嗤笑一声，挑眉看他，意思是我犯下来的死罪还少吗？又或许说，沈珠又不是没被扣过造反的帽子。
暗卫面上尴尬了一瞬，又道：“就算你得到情报，又能做什么？殿下掌握了天下的情报，可世家贵族依然看不顺眼他。”
沈珠用筷子将最后一粒花生米夹起来，刚才暗卫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他没察觉到，沈珠也没准备提醒他。
萧迟说不定是个傻子，派一个暗卫在她身边，沈珠没有别的本事，笼络个人心还是会的。
再者说，有暗卫在，沈珠其实觉得她和沈漠并不是全然相依为命的...
真是古怪，以前觉得同沈漠两个人在一起，自然是亲密无间的，但一想到沈漠是齐国的皇子，甚至总有些不安感。
甚至是茫然。
身份陡然调转，沈珠面对沈漠的时候总不会说她会觉得害怕，可一离开沈漠，看到旁人街上男女...
“你同谢云凛究竟算什么关系？”
暗卫开口问道。
沈珠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谢云凛说的是沈漠。她倒了酒，平静道：“我是主子，他是下人，便是这样的关系。”
暗卫道：“他已经是齐国皇子，你们纵然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也无济于事。”
沈珠知道这是他在攻心，挑拨离间，沈珠会拉拢他，他也会为了太子做一些事情...
可是什么叫做无济于事？到底沈珠做的事情哪里关系和沈漠青梅竹马...
她忽而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不会觉得，我们只是一对亡命鸳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