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通电话,商红稷的嗓音就有些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电话那边,却只是响起一把复杂的,沉重的叹息声。
“唉。”
商父语重心长道:“你知道的还是多了点,是父亲害了你。”
商红稷委屈道:“难道不是我知道的少了吗?我要知道张向北是停薪留职,我要知道连赵长英都不敢惹他,连父亲你,都未必敢惹他,我会这么急于证明自己吗?”
“难道父亲就不要面子的吗?他这么年轻,就站在了这么高的位子,难道你要父亲平时在家里吃饭唠嗑,多喝了几杯后,还要恭维张向北?我当然会说区区一个张向北,何足挂齿。”
“不可能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吧?”
“我屡屡教导你,耳朵听的,未必是真的,你得学会睁大眼睛看世界。”商父语重心长道。“这次你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人嘛,有挫折才会成长,不算坏事。”
“那之前你们敲定的红文密令怎么办?北莽那边的布局又怎么办?”商红稷追问道。
“区区一个张向北,父亲说让他复出,他就得复出,这还能有假?”商父孤傲道,大人物气场拉满了。“再说,花了多少经费养那些替身,难道当摆设?不做点事,这笔账怎么填?挪用公款可是犯纪律的。”
“?”商红稷被开水烫了嘴,直抽抽。“那北莽呢?”
“北莽听话,我可以保留他们的编制,但必须去其糟泊。至少得给我们这些不算直系领导的领导面子。”
商红稷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父亲越说,越像喝高了在家吹牛逼。
让北莽听话,当乖宝宝?
这是人话吗?
“稷儿啊。”
商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墙里的局势波谲云诡,比你想象中复杂多了。这些年,的确是父亲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忽略了人心险恶,职场无情。”
“总之一句话,你就算想弄死一个人,当着面,也必须说他印堂发亮,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寿星。”
“背后捅刀子,才是精髓啊,哪能跟人这么上嘴脸?你以为你是张向北啊?”
商红稷深吸一口冷气。
基本明确了张向北在父亲心中的定位: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尝试过质疑他,理解他,然后又成为不了他,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却又离不开他。
内心那个纠结啊,那个讨厌啊。
老爹如此。
墙里很多大人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