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看见天启帝激动的样子,孙承宗叫了他一声后,他没有反应。
于是,孙承宗提高声音,继续叫了一声:“陛下!”
“啊?”
天启帝这才反应了过来。
孙承宗着急道:“陛下,能否将这捷报给予老臣看看。”
“老师,尽管拿去看。”
天启帝将捷报递给旁边一个太监。
太监急忙往下走,要将捷报递给孙承宗。
但孙承宗着急,没等太监走来,便伸手抢过了捷报。
他定眼看去,顿时神色也是震动,脸上变得狂喜。
“孙阁老,能否给老奴看看?”
看孙承宗也变成了这样,魏忠贤终于是坐不住了,急忙询问道。
“哈哈哈,拿去看吧!”
孙承宗哈哈大笑,神情充满喜悦,将手上的捷报转给了魏忠贤。
魏忠贤接过后,看了两眼,神色立即变得震惊莫名。
天启帝则在焦急朝孙承宗询问:“老师,你看这报捷之文可是属实?”
孙承宗面露笑容,道:“陛下,这马世龙和满桂,曾都是老臣的麾下将领,那温越也是陛下的爱将,之前他们传来的捷报未曾虚言过,想来这次也是如此!
“不过这斩首贼虏首级有八千多,还有阵斩贼酋杜度,事关重大,虽然关宁军不敢造假,但还是需要兵部勘验之后,才能真正下定论。”
这话看似是稳妥,不敢确认温越等人报上来的功劳是属实。
但听在天启帝的耳朵里,似乎是隐隐告知他,传来的捷报绝对是属实,不是假的。
天启帝脸上焦急之色顿消,站起身来,来回走动。
“好啊,好一个温越,好一个关宁军啊!”
天启帝脸上全是笑容:“之前我还以为他们消失没有踪迹,是在畏罪,不敢传报朝廷。
“呵呵,可现在居然不声不响,立了如此大功!
“哈哈,斩杀杜度,击溃镶白旗,如今捷报传响,军心民心必然大振,看建虏还敢如何在北方肆虐?”
闻言,孙承宗也是笑容浮出在脸上,正待说话。
这时。
魏忠贤突然整理下了衣冠,双膝跪在地上,重重拜倒。
“陛下,此乃大捷啊!”
魏忠贤喊道:“全赖陛下天威,又有将士三军用命,成了如此大捷,奴才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天启帝转头看去,便见魏忠贤脸上满是泪珠。
当即,天启帝感动不已。
这大伴虽然之前推举了高第那样的蠢货,但也是一时识人不明,他还是忠心于我的啊。
接下来,天启帝宽慰了魏忠贤几句。
又接着大笑连连传旨下去,催促兵部尽快勘验捷报。
*******
天启六年,四月二十九日。
居庸关南十里。
此时在这里,密密麻麻都布满了明军的营帐。
孙传庭新领的两万京师兵马,正在扎营,时不时还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勤王援兵,汇入此地。
如今孙承宗可谓是大权在握,这些兵马全部都归了他的管辖。
本来之前还有魏忠贤派过来的阉党,过来监军。
但那监军不说平庸了,简直是一塌糊涂。
惹来一大堆的麻烦不说,还几乎激起了兵变。
孙传庭迫不及待向朝廷打了报告。
天启帝还不算太过昏庸,这关头上,魏忠贤也不敢太放肆了,再加上孙承宗在朝中的作用。
几方合力之下,那糊涂监军不仅被赶走了,还落得了个看守皇陵的下场。
由此,孙传庭一手掌握着两万大军。
初掌握这么多大军的孙传庭,颇有意气风发,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这时,在营寨各处内,却有了不少的骚动。
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营寨内传开。
关宁军大捷,斩首建虏首级过万,还阵斩了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杜度!
所有将领和士兵,听闻之后,无一例外,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八千个建虏头颅啊,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身为大明官军,能不知道?
斩首贼虏八十多个,就已经是不错的胜仗了!
八千多个,当是杀猪啊?
而且就算是杀猪,这么多,也要杀很久吧?
更别说,还阵斩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杜度,生擒抓了不少将领,献俘两百旗丁。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温越等人传来捷报,每个人都认为,关宁军是在虚报。
而且这虚报数量实在太大了。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知道在慎水河畔大战后,温越等人的兵力已经损失大半,甚至在后金兵肆虐的时候,不知道躲到哪个地方去舔舐伤口了。
可现在出现了不说,居然还立下如此大功。
这绝对是温越他们为了洗脱战死主将的罪名,故意虚报功劳。
好些个总兵游击,都聚在一起讨论这事,言语中多是想看好戏。
每个人都觉得温越等将领,虚报功劳实在太大了,这传到朝廷上去,追问下来,不好收拾哦。
不过。
在四月三十日这天。
随着报捷人马奔入京师之后,有关温越等人大捷的消息传的越来越激烈了。
尤其是,从京师当中奔来了使者,进入他们的大营中。
整个明军骚动到达了顶峰。
很快,每个将领都听到了孙传庭大帐内,传来点兵招将的密集鼓点。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心中惊疑不定:“难不成关宁军报捷之事,是真的?他们真的斩获了八千首级,还真的阵斩镶白旗固山额真?”
*****
居庸关的西方,保安府。
保安府城内已经飘满了后金兵的旗号。
在城池内外同样插满了各种旗号,旗号的下方,还布置了许多营帐。
不时有财帛百姓被送入这些营帐当中。
在攻破了保安府后,后金军意气风发,正想一鼓作气南下攻击大明的京师,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