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莽尔古泰有些激动,坐在上首的代善摆手道:“五弟不必激动,温越此人乃是我大金的心头之患,是必除的。
“不过杜贝勒说的不错,对付温越我等不能硬碰硬的交手,得想个办法将我等勇士儿郎的损失降到最低。”
说到这里,代善看了皇太极一眼,说道:“八弟,你和温越是最先开始打交道的,你且说说,我等要对付温越,该如何着手是好?”
皇太极沉思一阵,拱手道:“既然二哥让我提议,那我便说了。”
代善颔首,示意皇太极说下去。
皇太极道:“温越所部能几次给我大金八旗造成伤亡,其一是仗着他火器犀利,其二是他们军士勇猛,军纪严明。
“岳贝勒和杜贝勒两次和温越所部交手,逼近百步之内,就会被其射击,而我等弓箭不力,白白损失了不少勇士。
“故此,我觉得若想给温越所部造成伤亡,必须得用比其火铳设射击还远的火器才行。”
此时,坐在上首另一边的正黄旗的代旗主多铎,说道:“听八阿哥的意思是,打算使用火炮?”
“没错。”皇太极点点头道:“我大金自南侵以来,缴获明国火炮数量不少,或许可以利用缴获的火炮这一点轰击温越的阵型。”
代善点头道:“是个法子,温越所部的火铳十分犀利,射程远,威力大,特别是他们军纪严森,敢于作战,能待我军儿郎进入射程之后,再进行击发,由此我等勇士的箭术再厉害,也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并且,温越所部除了火铳手以外,其部的长枪兵、刀盾兵也非常勇猛,就如前些日子,大凌河边一战,镶白旗中重甲勇士结阵冲击,也击不破他们的阵型。
“不过听八弟所言,用火炮轰击其军阵或许很难。
“我等军中并无熟练击发火炮的人才,且现在再去调动火炮,所需的时间和弹药都恐怕不足。
“再者明军中火炮数量众多,我等若是用火炮,必会受到明军火炮集中轰击。
“此法,或许等日后我等专门去重视火炮方才行。”
听完代善的话。
莽尔古泰直接跳起来了:“如此说来,这温越所部就无法可解决了吗?想我大金骑射俱是天下无敌,居然在这小小温越所部处吃瘪,真是可笑!”
“五阿哥,莫急。”
正黄旗的代旗主多铎劝了一句,又看向皇太极,问道:“八阿哥,可有别的办法,比如骑射骚扰,截断粮道不可吗?
“前番不是镶黄旗已经去绕后袭击明军的觉华岛么?或许此计能成呢?”
皇太极缓缓摇头道:“或许很难,明将袁崇焕用兵持重,突袭觉华岛或许能拖着明军大部的一部分兵力,但想要截断粮草,非要深入陆地。
“而山海关前乃是青牙堡和中前所,温越在这两地留足了军士护送粮道,前些时候,攻打宁远城的时候,我等也不是没有派勇士儿郎,继续南下,但都遭到温越所部留下的军士,也损失了不少。
“现在再派勇士去骚扰的话,小股部队完全没用,或许只有大股部队才行,可那样得到消息的袁崇焕、温越等人,必会回返,那样两方夹击,只会白白折损勇士。”
众人闻言,都是皱起眉头,十分烦恼。
莽尔古泰怒道:“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皇太极不受他的影响,淡淡道:“以我看,现在我等能想到办法,便还是与其正面决战!
“既然温越此人必除,那宜早不宜晚,现在损失一些儿郎,解决这心腹大患,完全值得。”
说到这里,皇太极朝上首拱了拱手,说道:“我提议,待后续勇士儿郎全部到齐,物资充足后,直接南下,选择以合适的时机,地势。
“以数万勇士儿郎,用雷霆之势,将袁崇焕、温越所部一举荡灭,可解决我大金未来之忧也!”
说完,皇太极站起身来,用炯炯的目光看向众人。
在场众人沉默了片刻后。
“好!”
代善一拍旁边的椅子扶手,站起来大声道:“那就以此计而行,聚众兵,一举剿灭明军大部,诸位可有异议?”
事关大金未来,众人都知道此战的重要性。
若是丢了广宁,他们就要退后建州,辽顺等地。
这几年的心血白白浪费了不说,且照明军这股势头继续下去,士气更盛,反抗之力越大,日后恐怕辽东都要没有己方的存身之地。
所以,哪怕心中担忧自己旗中的儿郎会损失不少,甚至元气大伤。
众旗主、贝勒都是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大声道:
“击破明军,必除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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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三月十一日。
团山堡,大营内。
午时的时候,大营内忽然骚动起来,在各营的军士的口口相传下,一个消息在众人的口里不胫而走:
“运粮的弟兄们回来了。”
袁崇焕、温越、满桂、马世龙、左辅等将领都得闻了这个消息,往外看去。
果然,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正是派去运输粮食物资的辎重兵们回来了。
满桂大喜道:“太好了,去运输物资的兄弟们终于回来了,这下子可以继续前进了,这几日等着我都有些急了。”
从团山堡往后锦州城和大凌河堡,不过三四日的路程,本来想着等到约定的时间,辎重兵们就会回来,但没有想到等了快五日才回来。
这路程中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迎出大营外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不少军士身上都带着血,骡马车辆也似乎有损失的样子。
发现这情况,袁崇焕、温越等明将,顾不得去看粮草物资的运输情况,而是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负责运输粮草的钟大成下了马匹,大步走过来向袁崇焕、温越等人复命。
温越见他脸上出现了一道口子,像是利箭所伤,急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大成笑着摆手道:“大人,无事,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建虏的骚扰罢了。”
看他精神不错,其他负责运输辎重的辎重兵辅兵们,个个也是精神倍加,满脸欢笑。
温越放下心来,看来钟大成这次是打了一场胜仗啊。
听到钟大成的话,满桂来了兴趣,问道:“哦,遇到了建虏的骚扰?尔等可有损失太多?”
钟大成摆手道:“哈哈,没什么事情,一千多个建虏,披甲兵才三四百,这点兵力就像骚扰我们大军的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