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是一间不大的药堂,氤氲着药香,角落里摆着一张竹榻,旁边有煎药的吊炉。
老大夫将手里的油灯放在桌上,转头看了陆宇。
“方才听你说话,似乎也是个郎中,既然你会看诊,那就自便吧。不过我这儿本打算盘出去,药材剩的不多了,你们若需要,可以自行取用。”
“多谢老伯。”
陆宇朝他道谢。
老大夫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后院,却在听到阮娆喊旺儿的时候一下顿住了脚步。
“旺儿,来,喝点水。”
阮娆轻轻摇了摇床上的男童。
老大夫顿时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
“这孩子……叫什么?”
“叫旺儿。”阮娆随口答道,一抬眼,却见老大夫直勾勾看着旺儿,眼圈都红了。
“老伯,您这是……”
老大夫这才回过神,连忙背过身去,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让二位见笑了。”
“只是听到令郎和老朽那死去的独子重名,老朽不免有些感伤……”
阮娆愣了一下,喃喃道:“竟是这样……老大夫节哀,保重身体。”
老大夫长叹一口气,“我如今活着也没什么指望了,趁着还能动弹,将这处卖掉,便打算回乡养老了。”
说完,他若有所觉的抬头看向阮娆。
“听你口音,是京城来的?”
阮娆顿了顿,随即点头,“老伯好耳力,我确实是上京人。”
老大夫顿时脸色激动起来,“你、你可知道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吏部尚书王刚?”
阮娆有些讶异的看着老大夫。
王刚?她倒是啥印象,不过她记得,之前那个便宜姐姐谭椿,巴结的就是他夫人。
“我认得王大人,老伯,你问他做什么?”陆宇忙完旺儿的事,突然插嘴道。
“做什么?我要让他偿命!”
老大夫神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上前抓住陆宇的衣襟。
“你如何认得他?可是他的门徒?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陆宇被这他一下弄得有些懵。
阮娆在一旁见状不妙,赶紧温言安抚老大夫。
“他跟王刚不是一伙儿的,他曾是宫里的御医,同朝为官,自然认得王刚。老人家,你有什么苦衷,坐下来慢慢说。”
老大夫听她这么说,才放开了陆宇,踉跄朝后退了两步,狰狞的神色渐渐转为失魂落魄。
半晌,他嘶哑着声音道,“你们跟我来。”
他端起油灯,在前面领路。
穿过药堂便是一座四四方方的袖珍小院,典型的前店后屋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