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桶内泡着,如裴云殇所说的,已经昏迷五年,身上的肌肉都开始萎缩。
应该是一直靠药水养着柳觅凑近他身边的时候,感觉他的头发都在散发着一股苦味道。
她没有着急行针,而是把男子凌乱的头发规整好,细细观察他的面色,之后指尖又在男子的头颅上轻轻摩挲,直到她摸到一处磕巴的地方,心中多少有了些想法。
最后,她把男子泡在水桶中的手腕拿出切脉。
原主柳觅一直养在深闺,医术是懂得,可是没有行医的经验,她摸了半天有苗头却又不敢下终定论,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蓦地,想起在原主记忆里有这么一本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一名医者是如何让受伤昏厥的病人的在短短几个月内复苏的。
而面前这个男子的症状就和书里的是一模一样。
穷途末路,死马当活马医!
柳觅想起裴云殇说过,他已经寻遍南岳国名医,众人束手无策,如今她应下这事儿,男子已经是个活死人,再也没有更坏的结果,况且那书中也说,此针法不会亏人精、气、神,索性就让她一试好了。
她决定好后,不再迟疑,拿过手边的小箱子开始施针。
光阴易过。
柳觅进去的时候还是清晨光曦,出来的时候已是大雁归家。
裴云殇早都不在外面等候了,徒留下飞鸾坐在院子内削着手中一把桃木剑。
“如何?”飞鸾见她出来,把手中的物件揣进怀中,询问。
柳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针已施完,里面的人昏迷时间太长,要让醒来,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我明白!走吧!”飞鸾说着,接过柳觅手中的物件,准备往回走。
柳觅跟在他身后,发现没有了裴云殇的陪同,周围气氛都变得轻松不少,她一边捶着酸疼的肩膀,一边回眸看着慢慢远离的暖心阁。
方才她就发现,从她在屋里忙活到出来一直都没见那照顾病人的婆子,如今他们刚走,婆子就从院子后面绕了出来,手中拿着个簸箕,里面全数散落的都是些药草。
她看着那药草的轮廓,大概猜出那是白芨,她以为是那婆子身子有外伤所用的,直到她看到婆子又从怀中掏出个小香炉,心中咯噔一下,她现在想明白为何她进到内阁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了。
柳觅回去的时候,月亮已经爬在高空,汀兰榭门口的梨花树上仅剩下夜枭在鸣叫。
“柳姑娘,爷在里面恭候多时了。”照顾她的周嬷嬷接过她手中的小箱子,毕恭毕敬的把厢房的门推开,示意她进去。
柳觅点点头,轻轻整理下衣衫走了进去。
屋内,裴云殇坐在不远处的窗楹边,手执一折子看着,偶有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带着他的青丝款款在半空抚动着。
柳觅见他全神贯注,不好意思叨扰,只能站在原地静候。
不多时,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回荡起一声肠响。
裴云殇的注意力被拉回,扭头看着这个声音的始作俑者。
柳觅低头,任凭她是个现代人,在对面这个二人见面屈指可数的男子面前,她还是羞涩的。
“传膳!”裴云殇随手把折子批注了几下,起身对着外面的周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