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陆恒开着车子来到了小区楼下,刚把车子停好,一辆熟悉的雪铁龙开了过来,停在附近的一个车位上。
周霁雪从车里下来,一身粉红色的齐膝大衣,里面是一条高领白色羊毛衫,肤色纯净明亮,晶莹剔透,宛如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自上次在山坳子村合作后,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陆恒听卢云菡说她这段时间很少来这边住,可能因为周为民被调到省政府工作,对她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霁雪。”陆恒按了下喇叭,从车窗里探出头,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周霁雪停下步伐,看到他后嘴角轻扬,宛若冰雪消融后绽放的初阳,“回来过年了?”
“是啊,大过年的你怎么来这边了,不回省城陪你家人过年?”陆恒笑着。
“来这边拿点东西,一会就要走。”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周霁雪准备上楼,却听陆恒说着:“霁雪,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周霁雪点着头。
陆恒看看四周没人,从附近的一个花坛里扒拉了一会,摸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正是当初他埋在这里的那三根金条。
周霁雪看到金条,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带着一丝丝冷色。
“霁雪,你可别想歪了,这不是我贪污受贿得来的。”陆恒一看她比冷空气还冷的眼神,知道她想歪了,立马将当初邓忠先拿金条陷害他的事说了一遍。
“霁雪,我知道你一直在做善事,也比我有能量,这几根金条我也想过交给组织,但又怕惹麻烦,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把这几根金条捐出去,捐给那些没钱读书的孩子,捐给那些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也算是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了。”陆恒真诚地说着。
周霁雪愣怔地看着他,“你知道它们的价值吗?”
陆恒点着头,“知道,大概值个十二三万吧。”
周霁雪抿了抿嘴,眼窝里涌动着一丝丝动容,她知道陆恒的情况非常不好,也知道他背负了一笔几十万的欠款,以他现在的能力,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化掉这三块金条其实并不难,可他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是坚定地把这三根金条拿出来做善事。
这些年她参与了太多案子,见识了太多的社会阴暗面,而此刻陆恒的所作所为,仿佛让她看到了黑暗里的一盏明灯,是那么耀眼,那么璀璨。
“另外,我还想跟你借1000块钱,下个月发工资我就还你,可以吗?”陆恒有点尴尬地说着。
“你一个副镇长,一千块钱都没有?”周霁雪愕然,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给他的微信转了一千块钱。
“这不过年吗,我们镇子里穷,很多孤寡老人留守小孩什么的,上个月那点钱我都买了米油之类的生活物资,拿去慰问他们去了。你说这大过年的,兜里总得有点钱不是?呵呵,这钱我开工资立马转给你。”陆恒笑呵呵的说道。
周霁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穷成了这样,还把为数不多的那点工资拿去慰问孤寡老人,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他都恪守着本分,不去动这三根不该动的金条,周霁雪自问自己这么些年也做了不少善事,但比起他的境界还是差了一些。
她家室非凡,可以说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看人早就脱离了物质的层面,陆恒这种质朴、善良的精神和品质尤为让她欣赏。
回到房间收拾着东西,周霁雪脑子里很乱,陆恒那张洒脱帅气的脸一直挥之不去,就在这时,顾若云的电话打了过来,“霁雪,收拾好了没有,八点前一定要赶过来,人家小陈还等着呢。”
“我不去。”周霁雪冷淡地回应着。
“你这孩子,又跟我犯浑了是不,小陈才三十出头就做到了副区长这个位置,跟咱们家又是门当户对,人家不嫌弃你是个法医就不错了,你还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