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中，红裙女子和灰袍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红裙女子是从一开始就没设想过薄世仁会输的局面，灰袍人却是一点都不想替薄世仁收拾烂摊子。
一开始就是这个蠢货主动挑衅，现在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就是了，难道还指望着他这个师尊豁出老脸去替他耍赖吗？
他这个新收的徒弟，不仅蠢，简直丢脸！
这般想着，灰袍人抬眼，不着痕迹地扫了看台上抱着小狐狸的千凰一眼，接着袖袍一拂，直接从包间中的暗门离场了。
“愿赌服输，好自为之。”
听到这句话，红裙女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很快也跟着走了。
薄世仁呆愣愣地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师尊和师姐离开的背影。
看台上都是些好事之徒，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兑现赌注。
“跪着爬鬼市一圈！”
“快点，可别输了不认账！”
“斗兽场可是有规矩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别耍赖啊！”
堂堂天字号包间的贵客，最后落了个要跪着爬鬼市一圈的下场，这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奇事儿，他们不跟着去看看，简直都对不起今天输给千凰的那些灵晶！
千凰下巴微抬，仿佛一早就料到了薄世仁的反应，淡然道：“愿赌服输，你不敢爬也可以，不过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你的身份我很清楚，除非你能逃出西一州，否则，无论何时何地，我见到你一次，便要打断你的腿，让你跪一次。”
少女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可话语里的杀气却毫不遮掩，在场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一旁的周老皱了皱眉头，低声劝道：“姑娘，同为修行之人，做事何必如此狠绝，不如各退一步，彼此都……”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筏采打断，他声音冷沉，一字一句道：“方才他加注，要我师……要我妹妹陪那老匹夫过夜的时候，怎么不见周老站出来劝他后退一步？”
“就是！”
十七也跟着啐骂道：“他赢的时候就可以不守规矩乱加彩头，现在我们大人赢了，让他兑现赌注有什么问题？别总想着用那一套道德规矩来绑架我家大人，你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此话一出，登时又有不少看台上的人附和。
周老面皮一红，只得退后一步，讷讷答道：“不敢，不敢，小老儿绝不是这个意思。”
言罢，双唇紧闭，再不说话了。
下一刻，一直未曾离去的青衫女子忽然上前一步，对千凰道：“阁下手中的符篆我们商会很感兴趣，不知可愿私下一谈？”
千凰抬眸，冲她一笑，“好啊。”
话落，她连瞧都不瞧面色惨白的薄世仁一眼，径自跟着青衫女子走了。
反正选择已经给了，薄世仁怎么选，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丢一次脸和丢无数次脸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