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凰一脸看透了的表情，连连点头。
晏枕舟唇角一抽，却没有否认，他将茶盏送到唇边，遮住了脸上神色。
千凰却又问道：“好了，你的年岁我差不多清楚了，接着说，梵海奇珠，然后呢？”
“咳咳……”
蓦然被一口茶水卡住，晏枕舟顿了顿才答道：“南燕用梵海奇珠做诱饵，故意将此次大比设在夜淮，约莫是听说了闻人老祖的事儿。”
“他们所图很简单，就是趁着闻人家这位老祖倒了，皇室没有依靠的时候，吞并夜淮而已。”
指尖划过茶盏，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浮起讥诮的神色。
“说起来，二十年前，夜淮的这位闻人老祖和南燕那边的人也有过合作。可惜时移世易，到了后辈这里，没人顾念旧日的交情，只有日益膨胀的野心罢了。”
“那为何许娴婉与南燕人密谋，偏偏选在你这儿？”
“我被封印在禁地之后，渡春将商会经营得很好，尤其是在南燕。商会深得南燕上层勋贵的喜爱与信任，出门在外，一般都将会面之所定在当地的白鹤商会。”
“无煞之毒到底什么来路？书上都说是万毒之首，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为何南燕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大把来到处毒人？”
晏枕舟眉目沉了沉，半晌才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无论是无煞之毒，还是他们密不外传的斩妖诀，来路至今未明，但力量却十分强大，竟像是专门针对我族一般……”
“你族？”
千凰终于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她上下将晏枕舟打量了一番，不由脱口而出笑道：“倒是看不出来，你这般……的一个人，竟然是妖族？”
“我如何不能是妖族？”
千凰摇摇头，口中振振有词。
“亏我当初第一眼见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出世高人，或是什么隐居的仙族，没成想看走了眼，不过是一只长得好看些的妖而已！”
晏枕舟一时啼笑皆非，这难不成还是他的错吗？
千凰却已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顺着他的回答，思绪豁然开朗。
晏枕舟说得没错，这件事背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从头到尾都只是南燕那边，有人控制不住野心而已。
下一刻，她眸色转深，不过这件事里，晏枕舟的态度还是有些怪异。
“你既然早已知道南燕要在幼帝身上用毒，为何事先不提醒于我？当初许娴婉与他们商议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冲着我来的。”
话一出口，千凰便有些后悔。
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他提醒了是情分，不提醒却是本分。
他们之间本就只是利益合作关系，何以要求对方事事为自己着想，连不相干的幼帝性命，都要替她操心？
不想听到这话，晏枕舟却是一噎。
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当日在商会中，他们并未说明下毒的对象是谁。”
“我自然也当作是冲你来的，所以当日给你的那杯茶里，特意加了百毒不侵的灵药，谁曾想你不肯喝，我便只得罢了。”
不知为何，千凰竟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了扼腕、不满、遗憾，甚至还有委屈……
她轻咳一声，将心中那丝怪异之感压了下去，接着眼珠一转，忽然朝晏枕舟伸出了手。
“既然如此，再合作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