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这边,她先以拇指大小的瓷瓶为器,连着灌了十来份灵池水。
后又掺了些玉容粉进去,这便算是配好那天花“药”了。
前来闹事的众人见周家真肯给,一时间都感激涕零,纷纷涌上前求药。
“别着急,大家都有份。”周老太说着,便让宋念喜分发下去。
待全都领到后,周老太又嘱咐了一遍此物咋用。
交代得还很是详尽。
毕竟这可是自家乖宝儿的稀罕物,若是没用对地方,岂不糟蹋东西。
趁着这时,绵绵也留了个小心眼。
她一脸认真地望着众人,故意吓唬。
“你们可要留心呀,这东西的药性厉害着呢,只能往身上出疙瘩的地方抹,其他地方可是万不能碰到,不然会中毒死的!”
“啊?竟……这般厉害……”
“都说以毒攻毒,想来这药水能治天花也是此理,我们记下了!”大家伙儿都脸色一白,显然是信了的。
周老太知道乖宝儿是在编瞎话。
不过不编也不成。
毕竟这稀罕物实在管用,啥伤啊疤啊都能恢复如初,要是抹到其他地方让人察觉,只怕也会出麻烦。
只用来治天花倒还好说。
于是周老太也配合着道:“我孙女儿说的没错,且此物稀少,也只够你们涂在天花疙瘩上的,你们可千万记住了别乱抹。”
这些人一听都不住地点头。
谁都不敢大意。
临走前他们又对着周家千恩万谢,左叩右拜。
这场风波也算是终于结束了。
待众人走后,周家人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孙萍花哎呦两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摸着肿得老高的脸颊,难受道:“这些人也真是,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打人,这算啥事儿啊。娘,要我看,您就不该给他们那个药水,白白便宜了他们。”
周老太却不这么想。
“他们虽然有错,不过也是因为家中有人染了天花,太过痛苦所致。”周老太不觉生气,反而道:“况且,咱家还得指着他们帮咱多多澄清,不帮他们治好家人,他们又哪能有精神帮咱做这些。”
说完,周老太不由责备地盯了孙萍花一眼。
“倒是你,老二家的!当时他们来势汹汹,你咋不问清楚,说开门就给人开门?也不怕出点儿什么事儿。”
此事若是换作宋念喜,或是巧儿,定是会先回屋跟家里人说上一声,才不会这般冒失。
孙萍花一听,也知道是自己糊涂,不敢再吭声了。
宋念喜见状忙扶她起来。
“二嫂,我看你脸都肿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屋,我给你抹些药酒吧。”
孙萍花怕再挨骂,这便拉着宋念喜,三步并作两步先进屋去了。
随后,周老四两口子也没闲着。
他俩拿上笤帚、簸箕,开始动手收拾院子。
这时,周老太才打量了好几圈,才发现周老三不在家。
“老四,看到你三哥了吗?”
周老四回头应道:“娘,方才不是有俩看着可疑的人吗,三哥出去追那二人了。我本也想跟出去来着,不过正好看到白家老大老二过去帮三哥了,我就又回来守着家里。”
周老太一听,顿时放心了下来。
先前她就看那二人可疑,本想让老三去查来着,眼下老三既已经跟出去了,想必很快就能给全逮住。
别的不说,就说那突然甩出的画像,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这二人定是受人指使。
不然妹福和他俩无亲无故的,咋会有画像落入这二人手中?
也好在有了这画像,才让周家得以尽快分辩清楚,算是他们俩自己弄巧成拙吧。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之事能这般反转过去,主要还是绵绵的功劳!
若非绵绵让妹福攀咬韩文理,怕是那些人还未必能全然信了周家。
周老太心中舒坦,这便抱起肉嘟嘟的绵绵,给她搂在怀里蹭了又蹭,稀罕的不得了。
“真是奶的乖宝儿,咱全家的乖宝儿,有你可真是咱周家的福气啊!”周老太嘴角快咧耳后去了,对着绵绵光滑的额头,就是一通吧唧!
绵绵被亲了一脑门口水,正要嫌弃地扑腾。
可周老太又盯上她软乎乎的小脖颈,蹭得她脖子上肉肉痒极了。
绵绵忍不住小嘴一咧,咯咯乐个不停,在奶的怀里打起了滚。
“奶,绵绵痒痒肉多,你快起开呀~”
“别挠绵绵脖子,嘻嘻别挠!!”
这祖孙俩就在廊下这么闹腾,笑声就没停过,看着好生温馨。
就连老四两口子都忍不住停下手上的活儿,笑着看向她俩。
“老四。”巧儿悄悄扯了下周老四的衣角。
“咋了?”周老四笑笑眯眯回头。
巧儿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要是咱俩啥时候也能生个就好了,最好是个闺女,也像绵绵这么稀罕人,还能跟咱绵绵作伴。”
老四脸上的笑意顿时滞住了。
他不敢抬头去看巧儿,低头又开始扫地:“那个……好,好啊,生个也挺好的……不过不生,也不是不行,反正咱家孩子也挺多……”
巧儿没听到他后半句话。
只是笑着挥着手中簸箕。
“你往哪儿扫呢,快给你这个。不过说起来,咱俩成亲也有挺久的了,咋就是一直没有呢,唉,老四,你说这是为啥啊。”
听着巧儿失落的语气,周老四没再吭声。
他只觉得心里头一阵酸涩,嘴上说着要去后院拿东西,就抹抹眼睛快步走了。
而这边,绵绵祖孙俩好不容易亲昵够了,二人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这就商量起晌饭吃啥了。
绵绵一饿,就像是个小饕餮似的,啥都想吃。
才一会儿的工夫,她就小嘴叭叭说了不下七八个菜,周老太全都依着,打算让宋念喜待会儿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