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大儒瞪了他一眼。
其脸上的表情连成一句话就是“老子再给你一次组织重新语言的机会!”
李文正吓的连忙缩了缩脖子。
他从小被父母遗弃,是眼前这位老师一把奥利给、一泡冰红茶的把他拉扯长大。
而这位老师向来严厉,自小便秉承着子不学、师之惰,棍棒出名徒的真理。
所以每次一看到对方这个眼神,他便隐隐感觉大腚发痛。
“老师,此诗不是哪位大儒作的……”
王大儒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上前抓起李文正的手,急切问道:
“那此诗可是我大郑小皇子元明殿所作?”
“是的,一定是小殿下!此诗的老辣成分绝非普通年轻人能作,背后定有姚川大儒的指导!”
“呃……”李文正看着老师一副激动模样,顿时有些无语,但最后还是出言解释道。
“此诗也不是小殿下或者姚川大儒所作……而是大明的礼部刘尚书所作……”
“什么!你再说一遍?为师没听清!”
王大儒感觉是自己昨夜未睡好,今日出现了幻听,或者此刻还是在梦境之中。
此等绝句,你说是出自一个当官的手里?
这简直就是当代文人之耻!
虽说那些官吏也都是通过科举考上的,曾经也是读书人。
但在文人圈是存在着鄙视链的!
那些寒窗苦读死书、只为考取功名利禄、一身世俗气的,在他们眼里只能叫读书人,不能叫文人!这便是鄙视链的最低端!
而他们这些人,基本一生都不入朝廷,潜心研读圣人经典,加以自己的感悟,光是靠个人著作便可衣食无忧。
况且那些富商甚至皇室,都会客客气气的请他们这些成就名望斐然的大儒,去教导他们的子嗣后代。
如此这才算是上等的文人,他们自认为身怀满腹笔墨、不卑不亢为君子也。
与那些朝堂上低眉顺眼、处事圆滑的“读书人”们,根本不可混为一谈!
可如今李文正所言,让王大儒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宁愿相信此刻是梦里,这样醒来后他便可以拿着这句诗出去扬名立万!
“老师,这真是刘尚书所作……不信你去问昨夜晚宴上的其他人!”
听的此言,王大儒知晓这便是事实,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唉……是老夫眼界狭小了,这朝堂之上的读书人,并非全都那般不堪,至少这位刘尚书定是清廉公正、品节高尚、淡泊名利的如岩竹一般的真君子!此等贤仕,老夫定要登门拜访!”
随即他想起什么又问向李文正。
“对了,刚才你只说了首句,后面呢?不知后续如何?有前半句之功底在,后半句定然不会是狗尾续貂,此诗可以算是咏竹诗里的名篇了!”
李文正看自己老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心里着实有些替其尴尬。
老师不愧是老师,这等脸皮,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嘴上还是乖巧的将《竹石》的后半句吟出。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言罢,李文正从诗境中退出来,可他一睁眼便有些懵逼。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