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娴在等待着天黑。
另一边的沈遇,被沈孑然送回旅社后,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正午,到楼下的面馆点了碗牛肉面,打算吃完继续去派出所等着。
面馆不大,左右摆了七八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沈遇来的晚了些,礼貌的寻问后,和两个年长的妇人拼了张桌。
妇人们见沈遇一口外地口音,故而二人闲聊时丝毫不避讳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白龙镇上居然藏了个通缉犯。”
说话的是坐在沈遇身侧的女人,穿着一件黄色衬衣,一头黑发梳着个大辫子斜挂在胸前,一开口声音粗犷的宛如男人。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稍年轻些,声音也细软许多,闻言大吃一惊。
“芳姐,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咱们这镇子又不大,不过千把人,又都是左邻右舍的,哪能藏个通缉犯,怕不是谁在外面乱传的吧。”
被唤作芳姐的女人,侧过身往年轻女人面前凑近了些,粗犷的声音有意压了压,“哪会是乱传,可是我家男人亲耳听说的。”
年轻女人似想起了什么般,“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儿夜里,有两个男人在我家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的敲门,好像在找个什么人。不会就是在找那什么通缉犯吧?”
芳姐摇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神秘。
“才不是,他们找的是卖臭豆腐的那个老板娘,据说就是被通缉犯把人骗去了老街,然后悄悄掳走了。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臭豆腐铺子的老板娘,是在船上被人给迷晕了,压根就没往老街上去。”
沈遇坐在旁边偷听了半晌。
在伪装周文俊前,他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白龙镇的乡音,可以毫无障碍的和当地人交流,还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来。
现下他是以沈遇的身份出现,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烦,跟别人交流时,故意讲着一口带着京川口音的普通话。
因此,旁边两个女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全进了沈遇的耳。
得知朱娴昨日未曾去过老街,沈遇很是骇然。
还真让沈孑然猜对了。
沈遇刚想问芳姐,她怎么会知道朱娴是在船上被人迷晕了的,结果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替他问出了这个疑问。
年轻女人对芳姐的话明显存有怀疑,勾唇深意一笑,“芳姐,瞧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亲眼见到似的,该不会是唬我的吧。”
芳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骗你作甚,可是我家男人亲眼瞧见的。他昨儿个恰好在附近清理下水道,看到一对瓜农夫妇把一个上船挑瓜的女人给迷晕,然后带着人撑船离开了。”
“晚上回家,他把这事儿跟我说了,本想去派出所报案来着,被我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岸上那么多人肯定不止他一人看见了,让人家去报案好了,回头被坏人发现了,也找不到咱们头上来。”
“后来你们怎么知道被迷晕的是臭豆腐铺子的老板娘呢?”年轻女人又问。
沉默了下,芳姐叹了口气,“早上去菜市场买菜,听你们几个街坊邻居在谈的,今儿夜里有两个男人挨家挨户在找人,多嘴问了句,才知道是臭豆腐铺子的老板娘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