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追了12(2 / 2)

她否定他,否定过去的自己,此刻,她也许只是在浮夸地将爱和喜欢和感兴趣浅薄地混淆在一起,又或许即便她什么都不懂在这种时候也其实灵光一现地碰到了一点真谛,因此,她追随那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他,用还残留着自己泪水的指尖碰碰他热的手,下意识又小心翼翼地问他:“甚尔,你看我的眼睛现在有没有不同?”

她说完,在这一片漆黑中才觉得有点不对:“等一下,没开灯,甚尔你看得见吗?”

“看得见。”在她就要开灯之前,禅院甚尔阻止了她。

于是本来要爬起来的少女又躺了回去,她在被子里拱了两下,凑到他面前,很好奇地,期待地问:“那我的眼睛,你看有什么不同吗?”

对她那套爱情理论本该毫无兴趣的天与咒缚低下头,没有光,即便是他也不能在漆黑里看出她眼睛原本的红色来,但除了颜色外,他能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她沾了泪水黏到一起的睫毛,剩了一点残余的泪的眼眶,以及她闪烁的眼眸。

他沉默了一瞬,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她:“全是眼泪,的确不同。”

这显然不是景山娜娜希望听到的回答。

“……不是这个啦。”

刚刚还很期待的少女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泄气一样地呼出了一口气,撇了一下嘴唇,但要说失落,其实也没有太多,他的话也算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因此短暂地懊恼一下后,她也没有再放在心上了:“算了,跟甚尔说甚尔你也不会懂的,你总以为我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这么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好奇心,问他:“但是,甚尔不是说会做小白脸吗?难道别人哭的时候,你也只是只拍她们的背,什么哄人的话也不说吗?”

当惯了小白脸的禅院甚尔垂眸看面前的,什么也不懂的,与他曾经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的,烦人的小鬼,扯了一下嘴角,嗤笑了一声,很不屑地回她:“她们可不会像你这样哭。”

“哭怎么会有区别啊?”景山娜娜撇了撇嘴,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在故意讥讽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却又忍不住继续追问“那她们哭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

这一次禅院甚尔没有回答她了。

他沉默着只伸出手,用拇指不太客气地把她眼眶里的那点残余的眼泪抹去,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整个脸埋到自己的胸膛里,不太耐烦地催促:“快睡觉吧,小鬼。”

因为已经是贴到胸膛的地步,因此,在他说话的时候,景山娜娜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振动,这是很新奇的体验,她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一下姿势,找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埋在他怀里,忍不住问:“你对她们是这么做的吗?难怪——”

“不是。”

“那我是第一个吗?”

即便她是这样的,不知轻重的小鬼,其实也受不住‘第一个’的诱/惑,所以即便知道他可能会否认,还是这样问了。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而后,他顺应了她的心,实话实说地回应了:“是。”

“那真好!甚尔,我喜欢——我爱你,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特别的,我又更爱你了。”景山娜娜说着,抬起脸,在黑暗里朝他微笑起来。

在这种时候,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因而实在忍不住,因此在这样草率的情况下说爱了,然而说了之后又觉得害羞,觉得脸红,可是害羞脸红之后却又莫名地觉得难过。

是很奇怪的难过,来势汹汹的难过,把她本来将要说的,更多告白的话都堵在喉咙口里了,那么多情话被这样突如其来地难过袭击焚烧,转眼间就像它们出现的时候那样没了影踪,又只剩下一点余烬了,笑容僵在脸上的少女意识到了什么,抽抽鼻子,声音突然低落起来,像是抱怨,又其实只是陈述事实一样,咬了一下嘴唇,用看不清人的眼睛去盯面前看不清表情的黑影,小声说:“可是你别说爱我,甚至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这样我又好想哭了。”

“……你要是敢因为喜欢不喜欢这种蠢问题在我衣服上抹鼻涕,我就揍你。”

“这明明是我帮你买的衣服,花的是我的钱,你还要揍我。”景山娜娜突然好委屈,但是这时候,她却也没有那么想哭,这种感觉是和刚才不一样的,刚才是她还没意识到,身体就自己掉眼泪了,这时候是她以为自己要掉眼泪,但只是心在酸胀,眼眶却干涩,但无论哭还是不哭,也是并不影响她因为他的冷漠而发脾气的:“你不答应留在我的身边,也不答应下次有危险的时候会出现,总是嘲讽我,反驳我,不叫我的名字,只叫我小鬼,也不对我说情话,现在连让我哭也不行了,你就是白赚我的钱。”

“那是你自己要给我的。”

“那我现在要收回来。”

禅院甚尔轻哼一声:“早花光了。”

“怎么能这么快花光啊!”景山娜娜这么说着,却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胡搅蛮缠,说完之后就很快后悔了,她叹了口气,缩进被子里,小声解释道,“……那算了,我本来也不是真的要。”

在说完这句话后,景山娜娜就沉默起来了,她有点不懂,又其实隐约有点懂,整个人处于懂与不懂的交界之间,她蜷缩一点身体,将脸颊靠在禅院甚尔的胸膛里,头昏昏的,但并不是生病时的那种头昏,是一种情感上的,和心里的酸胀一种类型的感受,在这样的头昏心酸里,本应该就这样乖乖睡觉的少女又忍不住发问了:“……甚尔,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没有。”

“那现在你有没有可能已经喜欢我了,但你自己不知道呢?”她顿了一下,自己笑了一下,摇摇头自己否定了,“算了,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听过甚尔你的心跳。”景山娜娜动了一下,更往他的怀里挤,将更用力地脸颊贴上他的胸膛,沉默着,更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而后,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又拱上来一点枕到枕头上和他面对面强调,“我又听了,比我慢好多,那么慢的心跳,怎么会是喜欢人的心跳呢?”

这时候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在雀跃着,黑暗里,夜晚里,也像是鸟雀一样钻进别人的耳朵里,而她甚至在说他不喜欢她的这个时候脸上还是带笑的,但也许并不是真心的了。

就像即便枪口在面前时她也是面不改色的镇定一样,就像她即便没心情还是要硬带着他逛横滨一样,就像她其实害怕到睡不着也只是窝在被子里不说话一样,在这种时候,她也只是对他笑,说一些也许是事实,也许是假象的话。

他们靠的很近,这时候禅院甚尔知道她没有在发抖,又或者她学的很快,半天就能控制自己不发抖了。

但无论她害怕不害怕,发抖不发抖,好像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他只是在黑暗里凝视了她的脸一小会儿,随即咂了咂嘴,直白地告诉她:“我的心不可能像你这样跳的。”

“……什么意思?”景山娜娜一愣,没明白他的话,因此很懵懂地望向他,“是甚尔不会喜欢人的意思吗?”

“不是。”

“那是什么?”

“……”禅院甚尔不说话了。

“怎么今天总是沉默嘛?”没能问到答案的少女说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像是真的觉得累了,又看他好像真的不愿意回答,便终于摆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没再叽叽喳喳地继续追问了。

她调整了一下身体,将有点漏风的被子掖了一下,旅馆的单人床实在逼仄,质量也不好,稍微动一下就咯吱作响,因此金发少女也没有再多动,没有埋在他的怀里,也没有枕着他的手臂,只停在一个侧躺的,对着他的姿势。

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但其实还是害怕的景山娜娜像为了确认他的存在似的,正用她有点凉的手轻轻地搭在甚尔很热的小臂上,没怎么用力,随手就可以挥开,但禅院甚尔并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虽然看上去总是不耐烦,但这种烦往往只显露在语言上,如果要做什么,他基本都是会配合的。

现在也不例外。

碰到了他的景山娜娜之后没有再多做什么了,她的困意看上去来势汹汹,又或者早就困了只是之前在强撑,总而言之,没一会儿,刚刚还很神气的少女就彻底阖上了眼睑,但在真的入睡之前,她还打起了一点精神,强撑着聚拢了一点脑袋里仅剩的,还算得上清明的意识,含含混混地朝他说了句话。

因为太含糊,所以要稍微认真一点听才能听清楚。

但那少女强忍着睡意朝他说的那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只是很普通的,哪里都能听到的一句,很没必要的,听过就忘的,无意义的晚安。

夏天来了,夜风吹得外面的树枝乱晃,酒店的墙壁隔音不好,能听到走廊上人的脚步,隔壁人的交谈声,以及夜晚外面隐约的几声蝉鸣,很微末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进来一点,禅院甚尔就着这样的光,在这样静寂又吵闹的夏天的夜晚里,凝视景山娜娜已经很安稳的,没心没肺,脸上却还有没擦掉的泪痕的睡颜。

在这样的沉默和注视里,他抽动了一下手指,而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小臂上还搭了一只手,因而没能再继续动,只很轻微地,像笑又像叹息似的发出了点近乎能淹没在空调送风声,窗外风与蝉鸣中的气音,而后移开视线,合上眼,再不去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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