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变回普通人以后，谢乐游改变本性安心生活，阮谦绝不会和现在一样意难平。
温泉的水雾朦胧了面容，很适合遮掩神情。阮谦任由泉水打湿浴衣，慵懒地倚靠在岩石边缘，手指拨弄着水流。
白色丝绢轻薄，贴在肌肤上，露出形状姣好的男性身材。
这回距离隔得近，谢乐游看得很清楚。
阮谦的身体并不瘦弱，比刻板印象中的老师要有力得多，显然有保持长期锻炼的习惯。
说什么放松肌肉，谢乐游并没把阮谦的玩笑话当真。他和阮谦现在能安分的同处一室，各自占据温泉相对的角落，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奇迹。
“怎么，还满意你看到的景色吗？”阮谦的眼镜放在岩石上，他随手把头发撩开，露出眼型特别的上挑眼，笑吟吟挑衅谢乐游。
“勉勉强强。”谢乐游对阮谦的自恋嫌弃地皱了皱眉。
一个自恋的人，遇上另一个自恋的人，总会像是火星撞地球。也许这就是他和现在的阮谦总是气场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我就当做是夸奖收下了。”阮谦显然很享受谢乐游流露出冷淡以外的情绪。
他露出愉快的笑容，随即说道：“对你，我还挺满意的。赏心悦目的年轻肉-体，谁都喜欢。”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性骚-扰。
但因说话的人，是一贯在人前保持斯文端方的阮谦，听起来也就不含多少情-色意味了。他说话的语调舒缓又无奈，像是念着备课的教案，而他对面是个向来难搞的刺头学生。
对此，谢乐游的评价是：“你在生科院教书，真是屈才。”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阮谦口吻俏皮，“反倒是你，只看过一眼就移开视线，我应该夸奖你的绅士，还是该失落我的魅力失去作用。”
“两者兼具。”谢乐游不轻不重地拖长语调，懒懒回怼。
一来一回不怎么动脑子的斗嘴，让气氛变得轻松而闲适。温暖的水流洗涤着身体与精神的疲惫，让高强度运动后却没得到好好拉抻筋骨的肌肉变得柔软。
谢乐游背靠着岩壁，从屈膝站立的姿势，慢慢滑落坐立。他昏昏欲睡，都忘了最初来到温泉的目的，是要和阮谦谈话，交换一些隐秘的讯息。
这时，他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在他身旁微微靠后的位置坐下。微凉的手指探上他酸胀的太阳穴，轻轻打着圈儿。用来纾解疲倦的穴位按摩手法，力度适中，技巧也很熟悉。
“是哥哥教我的手法。”阮谦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轻声解释。
那股奇怪的违和感，再度涌上谢乐游的心头。他闭着眼，淡然享受着来自阮谦提供的放松服务：“我怎么不知道，阮鸣和你关系这么好？”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阮谦狡猾地挑起谢乐游的好奇，却又及时住口。
他温柔地让谢乐游依靠在自己怀中，用胸膛当做枕头。
非常宽厚，非常温暖的胸枕。
和当时在湖中，手掌感受到的印象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