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疾驰在公路上, 车内的程亦歆正看着试镜剧本。
“据说这次的剧本陈升从筹备了好几年，现在这个项目终于要启动了，竞争的演员有很多, 一会试镜你别紧张。”
“嗯。”程亦歆应了声, “这是个科幻电影，动作戏还挺多的。如果能被选中, 要让教练给我多安排一些体能训练课了。”
李文静闻言, 眼里多了几分赞赏，调侃道：“好少见你这么积极。”
程亦歆阖上剧本, “我在网上看到新闻，陈升这次前期筹备了很久, 奔着拿国际大奖去的。文静姐你说我都入行几年了, 也该拿一个有份量的奖项了吧, 好堵住那些总说我是花瓶的嘴。”
“那就预祝你顺利咯。”李文静笑笑。
保姆车很快抵达世纪酒店, 为了这次试镜, 剧组很阔气包下酒店整层。
进入大堂就看到《太空异旅》剧组试镜的指示牌。
试镜安排在宴会厅内，包括导演制作在内一共四位评委, 演员在宴会厅外休息区等候叫号。
程亦歆到时门外已经有不少在等候的演员, 全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 分开坐着看试镜剧本。
因为不单独选主役, 还有其他出彩的配角试镜, 人相对多了些。
她看了一圈，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只能找人拼桌。
“亦歆姐。”一个男演员看到她主动朝她挥手打招呼，“我这里有位置。要不要一起坐？”
她看了一眼, 之前合作过的小鲜肉演员, 电视剧宣传期捆绑炒作后就没再联系了, 但这小鲜肉曾对她暗送秋波。
想了下，手搭在就近的椅子上，笑着回道：“我这里就好，近一点。”
小鲜肉脸上有明显的失落，还是笑着点头回应。
程亦歆就近的位置是一个女演员，入座前问了句：“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
对方回道：“不介意，你请便。”
对面的女演员，程亦歆看着她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演过《xxx》？”
那女演员抬起头，眼里带了些惊讶，回道：“是的。”
“我就说你很眼熟，我之前看过这部电视剧。”她伸出手，礼貌性笑道：“我是程亦歆。”
当时看那部电视剧还是大学追剧那会儿，整个寝室都在追这部剧，剧情老套的偶像剧，可架不住整部剧审美在线，女主也很好看，还火了一把。
都在传男女主假戏真做的恋爱绯闻，可后面好像没有再看到这张脸活跃在荧幕上。
“我是陈璇。”对方也伸手回应，微笑道：“我知道你，最近你有电视剧在热映，我有在看，你的演技很好。”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喀、喀喀、喀，略显局促。
程亦歆转头就看到韩怜的身影，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戴着墨镜，短裙高筒靴那气场像是在走红毯。
她松开和陈璇交握的手，想和她继续聊。
身旁的椅子突然被人拉开，韩怜直直在她们这桌坐下，略显高傲地拿下墨镜，看着程亦歆皮笑肉不笑道：“好久不见啊亦歆，没想到能在这个场合见到你。你也来试镜？”
“是的，好久不见。”她同样皮笑肉不笑回应，她不是来这里试镜难道来郊游吗？
在心里腹诽着上次不知道谁趁着没人给她翻白眼，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又来上演礼貌前辈的把戏。
“陈导要求很高，这次的试镜很有难度。”韩怜的目光肆无忌惮游走在她和陈璇之间，最后别有深意看了陈璇一眼，“陈璇，你也在啊。”
陈璇略显僵硬地应了声嗯。
“好久没有在荧幕上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隐退了呢。”韩怜话里有话讥讽道：“没想到你还在啊。不过——我可奉劝你一句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奢望了。”
陈璇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话。
“……”一旁的程亦歆无语了，她还以为韩怜只对她有敌意，原来她没礼貌是天生的，按照出道时间这两人估计是同期，现在又在挖苦陈璇过气。
“怜姐，有位置空出来了，我们去那边吧？”韩怜的助理适时出声。
韩怜从鼻孔里应了声，抓起墨镜踩着高筒靴往那头走。
死寂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她突然有些心疼陈璇被韩怜针对，于是安慰了句：“她好像一直喜欢挖苦别人，你别被影响到发挥。”
“嗯，谢谢。”陈璇皱着眉头笑笑，又继续看剧本。
想聊天也没有了气氛，程亦歆拿出手机给李文静吐槽刚才的见闻。
[李文静]：陈璇啊？如果是她的话，也不难理解了。
[程亦歆]：啥？
[李文静]：她们两个是情敌关系，你觉得韩怜会对她老公的旧情人笑脸相迎吗？韩怜和现任老公在一起之后，没少动用关系害她丢了很多工作，甚至还直接说跟陈璇合作她永不合作，流量为王嘛很多人都不敢丢掉和韩怜合作的机会，原本陈璇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直接废了。
[李文静]：我以前和陈璇接触过一次，给我的感觉人挺好的，都是被臭男人害的，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上升期谈恋爱一定要慎重！
李文静还在苦口婆心发消息劝导她，可当事人已经关掉微信界面，好奇心使她在网页搜索这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可搜到的新闻都是韩怜现任老公曾经苦追陈璇，高调示爱，陈璇回应不明最后无疾而终，即便后面和韩怜在一起，也没有他们两人曾在一起的实锤。
再结合陈璇因为韩怜的嫉妒而丢失工作，错失上升期…美女好可怜。
程亦歆等待叫号，陈璇比她先进去试镜。
她朝陈璇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加油啊，陈璇姐。”
陈璇先是一愣，随即淡笑了出来，“你也加油，试镜应该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好嘞！”
坐在那头的韩怜将她们的互动尽收眼底，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都被她捏得微微变了形。
“好样的，程亦歆，明摆着是想和我对着干。”
程亦歆等到叫号，却很意外和她一起被叫到的竟然还有韩怜。
其他人试镜都是单独进去，只有她们是双人叫号。
她有点懵。
以陈升为首的四位评委坐在里面，刚站稳，还没等她们询问，制片人就主动说明缘由。
“亦歆，韩怜，你们两位在演艺圈属于是并驾齐驱的，而我们评委组对你们两位的期待值都很高，所以给你们的题目是希望你们能够搭档试一段戏。”
“内容就是，单亲妈妈发现女儿早恋还未婚先孕，并辍学试图和男友远走高飞被抓回家。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商量一下怎么演。”
“……”听到这个内容，程亦歆瞬间觉得拳头硬了。
她和韩怜在隔间里大眼瞪小眼。
韩怜收起平日里见到她用鼻子看人的傲慢无礼，认真说：“既然是搭档对戏，那就好好演。我演女儿，你演妈妈。”
见她不吭声，又问：“有问题？”
“没问题。”程亦歆回道。
“我可不是因为觉得我的年纪比你大不想演妈妈。”韩怜说，“既然是这个题目，女儿挨打是不可避免的，你细皮嫩肉，我怕受不住。”
“那行。”程亦歆是没想到韩怜竟然还会有那么一点点善良，又说：“开头我打你一耳光，手抬起来落下你就偏头，配合好一点不会真打到你。”
“不行，你要真的打。”韩怜说，“陈导的试镜很严格，有一点犹豫都不行。”
两人商量了一番，十分钟一到，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
“很期待你们的表演，开始吧。”
程亦歆在路上就已经酝酿了情绪，等到导演说开始，没有一点预兆抬手就甩了韩怜一巴掌。
啪——
巴掌落下的同程亦歆的眼眶倏尔红了，心疼、后悔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演出了单身母亲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最后信念崩塌的崩溃感、对女儿歇斯底里，最后又抱着女儿跪地哭泣。
直到导演喊卡，程亦歆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出来，即便她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情绪仍能收放自如。
“你们两位的表现都不错。”几个评委露出赞赏的目光。
“具体结果，我们商量之后会给你们通知。”
“好的，谢谢几位评委老师。”
从出口出来，程亦歆看到韩怜脸上还有被自己打红的印子，刚才情绪上来了没有衡量轻重，即便是对戏也很愧疚。
“韩老师不好意思啊，我可能下手有点重，真不是故意的。”
韩怜摸了一下脸，“试镜而已，都是为了戏剧效果，不用放在心上。”
这一刻，程亦歆对韩怜有那么点肃然起敬，不愧是专业演员。
回到保姆车，李文静忙问她试镜如何。
“应该算挺顺利的吧，抽到和韩怜一组本来还有点慌，不过她确实很敬业，整个过程很顺利。导演让我回去等通知。”
“那就好，她说得也没错，这种试镜可不是小打小闹借位就可以的，真打才会让导演留下印象。不过韩怜能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说明很重视这次的机会。”
“什么叫这么大牺牲啊，不就是挨个巴掌吗？”程亦歆好笑道：“我以前拍戏，剧情需要别说耳光了，踩我背上都行。都是混口饭吃，要不要说得这么伟大。”
李文静看她一眼，“孤陋寡闻了吧？韩怜从成名之后拍戏别说挨打了，吊威亚都要替身。你可算是最几年‘有幸’打过她脸的第一人。”
“……”程亦歆哆嗦了下，“别了吧……照你这么说，还不如她打我呢。”
李文静笑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说：“之前你和池总拍的杂志，好多杂志社看到商机，眼馋了，很多邀请你的通告。好像池总那边也同步邀请了。你怎么看？”
“算了吧。”程亦歆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之前只是碰巧池意救场，如果因此特意去接受采访拍封面，反而变了味。
“就知道你会拒绝。”李文静顿了顿，“托你上次宣传的福，最近网上出来很多去壹心超市打卡的，客流量大幅度涨了很多。”
“那不是挺好。”程亦歆一听就乐了，喜滋滋的，“人流量多，说明销售额也增多了，超市内很多商品都有公益献爱心的活动，那些人在蹭流量的同时做点好事也不错。”
“说到那个公益啊....这几天微博也有一个公益活动，冰桶挑战你知道吗？”
“我在首页看到，热度还挺高，具体是什么？”
“这个挑战好像是从国外借鉴来的，一桶冰块从头淋到脚。发起者是国内一个公益团队，挑战规则是被点到的人需要24小时内给出回应，如果接受挑战，每成功一次基金会将会捐一万元用于贫困地区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