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之前,他做过无数次预演,这和他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那层苍白柔弱的画皮确实被他撕下来了,他放出来的根本就是个欲壑难填的怪物。
“花花公子就别露出这副马上就要被玩/弄的表情了吧,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像小学生一样玩过家家恋爱?”
她的大拇指按在他眼眶上,叶行的眼尾被她搓得通红,在她的指示下,扭过头把落在地上的领带蒙在眼睛上。
他难得觉得有些羞耻,他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澹台小春嗤笑一声,把脚抬开,他的手就像磁石一样紧随其后,抓住她的脚踝。
这下意识的动作给叶行带来几分难堪,但来不及再感受什么了,眼睛被蒙上后他的触感变得更加灵敏。
“打开屏障。”
她命令道。
“我真的忍他很久了。”小春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和系统说:“整天叽叽喳喳的,真的很烦。”
他的身体倒是比人要可爱,胸肌锻炼得又滑又紧实。
“本来想放过他的,但是他自己要送上门来。”她的表情略显苦恼:“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系统心如止水,熟练的打开自己的专属屏障:马赛克大法。
对她重新定义的老实人含义,系统保持沉默。
跟着宿主它有幸一起进入叶行的精神图景,出乎意料的,是一座非常富丽堂皇又非常大的演奏大厅。
可以容纳近万人。
台下穿着礼服和西装的观众正在沉默进场,舞台的演奏席上放着一把看起来年头很久的,昂贵的小提琴。
一旁的伴奏乐团众人正在调试着自己手上的乐器。
这场演出的演奏家正在没有任何隔音效果的幕布后面,任人亵/玩。
系统看着马上就要坐满的观众席,长叹一口老气:“即使这是在精神图景里,也收敛一点吧,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也不是毫无底线吧。”
澹台小春裙摆微乱。
她一心二用,想象着改变叶行的精神图景。
是有作用的,尤其是叶行兴奋的时候,她甚至不需要消耗太多的精力,就能轻而易举改变他图景里的景象。
但为什么阮卓的不可以呢。
她从叶行的精神图景里退出来,感受着口袋里小狼的重量,除非本人愿意,否则别的哨兵和外人是看不见他的精神体的。
小春问系统:“阮卓离我的距离有多远?”
“算了。”系统还来不及回答,她就出言阻止:“总归就在这附近就是了。”
她刚才和叶行在一起的时候,居然从心里升起一股愧疚和背叛感,不是对叶行的,而是对阮卓的。
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奇妙的命运的联系吗。
她扔下身后看上去稍显凄惨的试验品叶行,推门离开。
却在门边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是安槐和林翘。
她扯着安槐的衣摆想拉住他,却只能看着那篇布料从手心滑走。
安槐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他嘴唇上被自己咬出来一排牙印,看向小春一脸祈求:“我也可以啊,小春,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你不要去找他。”
见她的目光从林翘身上划过,他急忙拽着她的手解释:“是她老是跟着我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上次的实践课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甚至连屏障都没有打开,导致林翘和他都拿了零分。
“你不要丢下我。”他嗓音里带着哭腔。
澹台小春看着满脸紧张,不住往里面张望的林翘,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是叶行安排的。
叶行还真是物尽其用。
林翘的剧情前期,就是因为被叶行盯上,导致本就不太好过的学校生活,变得更艰难。
她对他们这些纠葛都没有兴趣。
她现在急着找到阮卓,她刚刚有了一个想法,急于试试有没有用。
把被安槐抓住的那只手抽出来,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前面是一条岔路,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她闭上双眼。
命定之人什么的,找到阮卓就交给命运的指引吧。
她被微风推着走,不知道在第几分钟,系统提醒她:“小心,前面是台阶。”
小春没有理会,一脚踏了出去,于是撞进一个陌生的怀抱,她听见他腕上手串互相撞击的声音。
阮卓对她伸出双手,手腕上的穗子扫过她的脸颊。
他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说:“太狡猾了。”
阮卓的声音闷闷的,她的手环上他的腰,打趣道:“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多活两年?”
他的腰好细。
“太嫉妒了,忘记了。”他说。
差点就要冲出去杀掉那个占据她的人了。
但是要忍耐,他的人生就是充满忍耐和克制的,没有办法。
如果她喜欢呢?她要是喜欢叶行呢。
她和自己在一起没有未来的,如果顺应心中的感情,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结合,那她岂不是成了第二个母亲?
阮卓说服不了自己迈出那一步。
他松开手,又想逃跑。
明明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却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克制,要离开。
死亡只是早晚的,多活两年少活两年,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只是害怕,如果他的命定之人像母亲一样,失去所爱之人在世间踽踽独行,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就算没有命定这一层缘故,哨兵和向导的链结,代表了双方愿意交托生命。
任何一方死亡,都会导致另一个人的精神图景崩塌。
期间要承受的痛苦不言而喻。
她只来得及抓住他的小拇指,看着他秀美精致的侧脸,这么一看更像了。
住在城堡里随时都会被恶龙掳走的公主,时刻都精神紧绷,准备逃跑。
她捏着他的小指不放,问:“那么我有幸去参观参观你长大的城堡吗,公主殿下。”
她打定了主意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