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
南姝默了默,抬起头,对上寒焰漆黑又不失温柔的眼瞳,“我就是纯白之魂。”
寒焰闻言瞳孔骤然缩紧。
这种情况下,拥有纯白之魂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看着寒焰瞬间变白的脸色,南姝心中难受,但也不得不接着说下去,然而她刚启唇,寒焰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男人红着眼圈,墨玉眼瞳浸在水光之中,透亮又脆弱。
“别说。”他低哑的嗓音都在颤抖,几乎要哭出来一样,“别说出来,求你。”
寒焰不傻。
南姝单独跟他讲这些,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他,联想到她提起的纯白之魂,让寒焰不得不怀疑她是决定牺牲自己,把他叫出来是要交代遗言。
光是想想,寒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没做错什么,姝姝,我很听话。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南姝见状心酸的不行,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往日眼角眉梢都笑意飞扬的少女,现在哭得眼尾发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寒焰的手掌。
她无声哭泣的样子比放声痛哭还让人心疼,寒焰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她的眼泪,移开视线不看她,可泪水一滴又一滴砸在他的手上,即便收回手,被沾湿的皮肤依旧烫的他难以呼吸。
南姝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仰着头哽咽道:“帮帮我,阿焰。你不是希望我愿望成真吗?这就是我的愿望。拜托,只有你可以帮我。”
谢临清和云野生活的太过顺遂,不像寒焰,他这短短一生吃了太多苦,心性足够坚韧,南姝能够放心将这一切交给他。
她也知道这样对寒焰来说太过残忍,便想从其他方面补偿他。
于是她踮起脚尖,勾着寒焰的脖子不住亲吻他的下巴和唇瓣,在他水雾蒙蒙的眼神中去解自己的衣裳。
露出的半块圆滑香肩刺痛了寒焰的双眼,也让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他立刻伸手将她的衣裳拉起来,把南姝用力的按进怀里,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连骨节都咯吱作响。
“不要这样,姝姝。”
他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句,“我答应你。”
明明心愿达成,南姝却更加哭的不能自已,抓着寒焰的衣服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寒焰没说话,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亲吻着她的发顶默默流泪。
二人在假山旁呆了一个时辰,等到情绪平复,眼眶的红晕散去才回。
她擅长演戏,谢临清和云野的注意力又都在她这里,并没有发现寒焰有什么不对劲。
说笑间,夜已经深了。
南姝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师兄。”
“我来吧,姐姐。”云野说,“妖族向来精力旺盛,一夜不睡也没什么。”
南姝微笑着摇了摇头,“算啦,师兄不醒我也睡不着,你们先休息,明天再来替我也是一样的。”
“这…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就在隔壁,姐姐有事就叫我们。”
谢临清也不放心的叮嘱她,“累了就休息,别硬撑着,秦宗主醒来可不希望见到你病怏怏的样子。”
“知道知道。”南姝桃花眸弯成可爱的月牙,“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磨蹭了,快去休息。”
将三人赶走,南姝便关上了房门,将额头抵在了门板上,过了良久,才又转过身来,红着眼圈走到了秦亦初的床边。
二人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秦亦初是她来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给予她善意的人,他如兄如父,一直宠着她纵着她,就好像她把天捅个窟窿,他都会拍着她的脑袋说“不怕,师兄在呢”。
南姝含着泪笑了下,“明明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你的,但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你在照顾我。不过没关系──”
她坐到床边,握住秦亦初微凉的手掌,“这次由我来保护你。”
只要消灭魔神,其他的魔族不足为惧,剑宗长老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秦亦初送到洗髓池,届时他又会是修真界的“定海神针”。
想说的话都存在了留影玉中,南姝也没有耽搁太久,估摸着寒焰那边差不多了,就起身走了出去。
寒焰果然已经在门外站着了。
“他们睡过去了?”南姝问。
寒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南姝抬步走了进去,吸入了迷魂香的二人沉醉在梦乡之中。
南姝静静的看了他们几息,然后上前挨个亲吻了二人的额头,再转身时,寒焰凑上来用充满力量的手臂死死抱住了她。
腰有些痛,但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了,这样的痛也是幸福的。
二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彼此,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门外出现清尘的身影,南姝才从他怀抱中艰难挣脱出来。
寒焰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唇瓣也被他自己咬出了几道口子,南姝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
“我走啦。”她努力做出轻快的样子,“阿焰,剩下的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