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的魁梧高大，衣着简朴，长发只用一条粗布束起。他眉眼深邃，目光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谢临清看着他的衣着和额头上的银色竖纹，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您是...云华神君？”
“正是。”云华神君看似严肃，说话语气倒很温和，“你就是被长虹选中之人。”
那破剑竟真是长虹？
谢临清又诧异又好笑，心说真让柚柚说对了，这次他们可赚大了。
谢临清行了个晚辈礼，“晚辈谢临清，见过神君。”
云华神君微微颔首，“无须多礼。长虹是吾的本命剑，吾不能随意将它交给别人。吾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答的让吾满意，长虹便是你的剑了。”
谢临清道：“您说，晚辈一定如实回答。”
“你是哪宗的弟子？”
“太初剑宗。”
“太初——”云华神君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柔和了几分，“太初现在还是剑宗之首吗？宗主可还姓秦？”
谢临清点头，“是，神君。”
云华神君闻言很高兴，“好！没辜负我对秦家小子的期望！”
谢临清不知道秦家人与云华神君有什么渊源，但他明显感觉到，神君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小子，我观你身上有真龙之气，想来出身高贵。可剑道艰苦，你怎会抛弃荣华走上这条路？”
云华神君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修习剑道能惩恶扬善”之类的豪言壮语，谁知却听他道：
“我也没想抛弃荣华，是我母亲怕我争不过兄弟们，就把我送给了我师父。师父让我练剑，我又觉得有意思，就练了。”
云华神君：“......”还真是如实回答。
他整理了下表情，又问：“长虹剑乃上古神器，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若你得到它，想用它来做什么？”
谢临清道：“用它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天下苍生？”
谢临清摇头，“不，是我心中之人。”
云华神君的眸光顿时凛冽起来，“长虹剑是用来保护天下苍生，维护正道，不是让你用来保护那一个人的。若你是为情所困的糊涂蛋，吾是不会把长虹交给你的。”
谢临清诧异地看向他，见云华神君不是开玩笑之后，一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长虹是神君的剑，神君自有权利决定它的归处。”
不给就不给，省得他费心整理措辞回复神君的问题。
到手的神器飞走了，他却如此淡然。云华神君很是不解，“你难道不想要长虹剑？”
“当然想。但是...”谢临清笑了笑，“苍生与我无关。如果使用长虹便只能保护苍生，无法护我心中之人的周全，我宁可不要。况且...”
他拿出碧灵剑，温柔地抚摸它的剑身：“我已有碧灵，在我眼中，它已经是最好的剑。”
话音刚落，云华神君剑鞘中的长虹“嗖”的窜出来，围着谢临清绕圈，剑身也嗡嗡作响，像是在诉说什么。
谢临清想，长虹应该是在骂他不识货。
他浅浅一笑，眸光温柔地看着长虹：“多谢你选择我，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比起你，我心中之人更重要。”
说完，谢临清又朝云华神君行了一礼，“祝神君早日替长虹找到合适的主人，还请神君放我回去，我怕我师父等着急。”
少年郎谦谦有礼，进退有度。云化神君很喜欢，因此也更生气，他冷哼一声：“吾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改变主意还不晚。”
“多谢神君。”谢临清笑容不改，“还请神君送我回去。”
“冥顽不灵！”云华神君斥责一声，大手一挥，谢临清就消失在原地。
围着他转圈的长虹一见人没了，原地弹出去老高，然后剑身嗡鸣地直直朝云华神君撞去。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云华神君无奈地握住它的剑柄，“是人家自己不要你。”
长虹一听嗡鸣的更厉害了，剑身一上一下地颤，像是在抽泣。
云华神君正想安慰它，就听见长虹说：“婉娘。”
长虹已经生出剑灵，只是云华神君陨落多年，剑灵无灵力滋养，如今还只是个两三岁孩子的模样。
它声音稚嫩，简单两字却让云华神君陡然沉默。
婉娘。
时过万年，女子的笑靥依旧鲜活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若是当年他救下的是她而不是黎民百姓，他们的生活不知会有多幸福。
长久的沉默过后，云华神君长叹一声：“罢了，吾人都死了，还管这么多作甚。”
他轻轻抚摸着长虹，苦涩道：“我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