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君上您是不知道,若非您今日来了,他只怕根本不会踏入军营半步;他回来八个月,却根本没有人知道。
从前的那些旧友,他也一个没联系。其实大家听说了竹小友在长安发生的事,都很难过,都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女人定与他没有关系,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可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连想要为他做点什么,都觉得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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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回来的人,可他不要我帮忙,我连找个理由来看看他都难。
您说他从前是多爱和大家说说笑笑的一个人,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的,谁见了不觉得心痛啊。」
李元奇说到这里也是一声长叹。
慕念听完心里面颇不是滋味,他的里里受苦了。
在他最难受,最悲伤,最无助,最需要人陪的日子里,他不在他身边,他心里面一定很难过,很绝望吧。
在房顶上吹一整夜的洞箫。
光是听着,慕念就觉得心疼。
慕念推开门走了出去,「里里……」
他刚喊出他的名字,竹里目不斜视,眼睛里面完全没装他这个人,大步走进屋。
——嘭。
反手一拍,大门一关,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被关在门外的慕念并不觉得生气,他知道里里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咳。」李元奇提议:「君上,不若我将竹小友对面这间宅子先租下来,您也有个住处,等住下来再慢慢说?」
慕念轻应了一声:「恩。」
他微微蹙眉,只是他家里里这样一直不让他进门也不是个办法。
他是时候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傍晚时分,慕念到访初霁别院。
陆明似乎比一年前又多了些银发,师徒二人见面,陆明一桌子宴席迎接慕念。
「说起来,君上匆匆到了金陵,那长安的事情该如何料理?」
慕念道:「孤安排了陈一峰、徐朗等人善后。李家已亡,余下残党不过是虾兵蟹将,他二人能解决的,况尚有太子监国,廉清王从旁协助,定然不会有纰漏。」
陆明抚着胡须,「君上有所安排便好。」
他心中是存疑的,总觉得残党欲孽中仍有些能翻起水火的不凡之辈,但他已经脱离朝堂十余年,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乡野村夫应该操心的。
话说得多了,未必甜。
未必说得是君上想听的,君上既然有了打算,他只管听君上的,也不必多言。
两人吃喝了一会儿,慕念想到什么。
「说起来,有个问题倒是一直想请教老师。」慕念道。
陆明道:「君上请讲。」
「孤见老师和师母关系一向很好,想来这夫妻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老师可是有什么厉害的御妻之道,可否传授一二与孤?」
陆明哈哈笑了两声:「君上是天下的王,这天下还有君上驯御不了的人?」
「咳……」慕念想想今天小人儿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只觉头疼不已,「老师认为该如何是好?」
陆明捋着胡须,道:「说是御妻之道,不如说是御夫之道,不瞒君上,并非我会驾驭夫人,实在是我被夫人吃的死死的。这,最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夫人一哭,我就没辙了,她说什么,我都跟在后面说是是是。」
慕念认真想来,哭?
里里从前倒是和他哭过几次,里里也是个爱哭的性子;莫不是要先把他弄哭,再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