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好嘛,白解释了!这次算是坐实他脑子多少有点毛病的结论了。
他放弃挣扎了,跟着老翁走了一段路之后,一个华丽的亭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六角的亭子之上是琉璃做顶,月华从屋顶倾泻而下皎洁又柔和的洒落在亭子里面,四根白玉柱子撑起整个亭台,内置桌面、圆凳一应是白玉所做。
不仅奢华,巧夺天工更可见一斑。
“呵呵。”老翁见竹里看呆,笑了两声:“此乃月华亭,原本是一整块的白玉,叫工匠掏空做了台面、玉桌和亭柱。夏日乘凉最是舒服。”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老师。”
竹里陡然转头,除了慕念还会是谁!
但他居然叫他老师?!而且这恭敬的样子居然也会在他身上出现?
他目光不停的在两个人之间转圈圈。
老翁笑呵呵的拍拍慕念的肩膀:“去亭子里面坐下说话。”
慕念面上虽还是那张冰块脸但话里面已经显然有了些温度,“是。”
他忽然叫住竹里,“徒弟,你可曾拜见过师祖?”
竹里:?您没事吧?
慕念接着道:“陆老是吾之老师,你是吾之徒弟,你见师祖为何不拜?”
这老翁居然是这死骗子的老师!
竹里心里瞬时起了反抗的情绪,上次跪拜这死骗子完全是屈于他武力的淫/威。
“不知咱们是什么门什么派,可有什么核心的学术思想。”竹里对于这种随时喊他拜来拜去却不见教授什么真才实学的忽悠学行为大赏已经厌烦至极。
今日既然说师祖也在这里,那就别怪他把话挑明了。
陆明看向慕念的同时,对方也在看他,师徒二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却都暗暗笑了起来。
若说本门派的核心思想那便是驭人之道,驭天下之道,帝王权御术。
倒不是不能说给竹里听,就怕这小子听完被吓死。
慕念脸上只出现了一秒钟的笑,他看向竹里的时候瞬间变脸。
“徒弟,你又打算不听吾的话了么,恩?”他眸子微眯,一记眸光扫过来。
竹里后背发冷,那嚣张气焰瞬间消失。
陆明忙打了圆场:“小友叫我老先生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师祖这般如老学究的称呼还是罢了。”
老狐狸眼底划过一抹浅笑。就算竹里愿意跪下来喊他一声师祖,他也万万不会答应。..
他虽然是天子的老师,但竹里却是天子门生,天子门生叫他师祖那是坏了规矩的。他和慕念也是先君臣,后师徒。
这是规矩,是礼,是不可跨越的天堑。他入仕途懂分寸,这才是他能干到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的诀窍。
陆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念自然是点头说好。却是走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了竹里一眼。“回去再同你算账!”
竹里委屈巴巴,一路嘟嘟囔囔:“人家老先生不要我喊的,关我什么事!”
席间,竹里坐在慕念旁边,身边就跟做了个制冷机一样,不停的往外冒冷气。
他夹一块鸭腿,慕念盯他。
竹里忙把腿放进他的盘子。
他夹一块鱼腹,慕念又盯他。
很有眼力见的竹某人又放进他盘子。
竹里踌躇着,第三筷子落在了一块豆腐上,竹某人侧转目光去。
“要吃便吃,你看吾作甚!”
竹里:?
是他想看吗?还不是他一直在盯着自己!鸭腿不给吃,鱼腹不给吃。三个人的饭桌上,我就只配吃块豆腐是吧?!
竹里怒气汹汹的把豆腐夹进自己碗中,大卸八块!
拆的不是豆腐,是他旁边坐着那个慕扒皮!
这顿饭刚吃一半,忽然有个守卫匆匆忙忙的跑到慕念旁边耳语了几句。
竹里本来想从他神情中捕捉出什么异样,但这死骗子脸皮厚得根本没变化。
慕念起身冲陆明行了一礼:“老师,学生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完,陪老师用饭的事情就交给竹里了。”
陆明和蔼一笑:“去忙吧。”
慕念走出几步勾了勾手指,分明是在叫竹里,只是那姿势用来唤一个小猫小狗还差不多!
竹里不想过去,但随即就遭到对方一记眼神杀。
他磨蹭着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慕念旁边。
“吾忙完之后便会到西跨院去抽查你晚读的情况,不要想着耍小聪明,除非你想被罚。”
他语调一如往常冷淡,话落扬步潇洒离去。
竹里一腔愤火发不出来。只得在心中骂道:狗东西!死骗子!慕扒皮!
一连骂了很多句之后火气才稍微降下来了些。
他返回席间,没有了慕念气氛都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