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宪章府内,刘伯温拿着边关传来信不紧不慢地看着,在他身边是故作镇静的雨化田,见其不断将眼神往纸上偷瞄,却又不愿显露,他发出声长长的叹息,索性将纸摊开放在桌上。
后者见状,看了两眼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但瞧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望向满不在意的刘伯温开口询问。
“公子此举何意?”
信上写道将功分给胡亥,助其回宫,后面自然无可厚非,毕竟借势统兵,但偏偏责任包揽在七公子身上,与他那十八公子毫不相干,好处拿尽,坏事却全摊给旁人。
殿下绝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性子。
但仅凭只言片语,雨化田实在猜不出嬴修远究竟做什么打算。
刘伯温听闻轻笑了声,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双眼里透露的满意不作伪,他起身将嬴修远前些日子送来的书信一并拿出,依次摊开摆在桌上,用笔墨在上面画圈。
直到收笔雨化田,这才明悟公子的意思。
咸阳宫里哪位怎会不知这背后做的事情,公子答应虽然面上免不了责罚,但心底是做好的,反倒借着功劳回来的胡亥,会在背地里扣上不识大体,坐地起价的市斤小人模样。.
若说将这位派遣去云中郡,是失望,那此番回宫,便是心如死灰。
只是……
“公子做这一出咸阳,宫里那位未必差不到手段,也算不上高明。”
也因此,雨化田最初没想到。
怎料坐在那的刘伯温呷了口茶水,将信丢入火盆里烧成灰,那双含笑的眼满是精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请君入瓮而已,若无此心,为何会上钩。”
咸阳宫里那位,兴许非但不会责怪公子,暗地里还会因这一箭双雕之计而咂舌,若陛下正当盛年定然眼里容不得沙子,可那位早有立储之意,最不在意的就是公子间的争纷。
若非手足相残,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思及此处他发出声长长的叹息,睨了眼低头沉思的雨化田。
说到头来,还是太年轻。
……
彼时农家烈山堂内,送走了那些争论的堂主,田言等来张良,看着他也是面露愁容,顿觉屋内已愁云密布,心情随之也沉重起来,她站起身来,强撑出一抹笑意上前询问。
“你可知七公子之事?”
后者闻言沉默了片刻,面色愈发难看,从小圣贤庄赶往此处,途经各地哪里不是口口相传,七公子的丰功伟绩,内乱不断又如何,外患已定,将前朝难以应付的蛮族铲除,边关百姓无须提心吊胆。
即便手段极其残忍,民声也是只高不低,虽偶有异议。
但那日在街上,张良亲眼见之,有一书生痛斥其凶残,被旁边的屠户听见恨不能用刀追着砍。
思及此处,他满眼无奈地望向面前人叹道。
“田大小姐,外面早已人云亦云,何必来寻我追问,随便遣人去街上打听,就能知道。”
闻言田言虽面上不显,但是眼神凌厉了几分,掌心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是方才不知不觉将手攥紧,指尖嵌进肉里。
好在这阵痛意唤回几分清醒,她虽凝眉但语气尚佳。
“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比起百姓口口相传,更想知道七公子是否有统兵之能。
田言不信。
大秦这么好的命,历经六世本以为会折在嬴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