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嬴修远都在宪章府内负责耕耘,并不知外面因为府邸闹出风云,只因抚摸外的两头石狮嘴中所衔着的,乃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嬴政处于愧疚特意送来,不成想反倒让嬴修远落了话柄。
茶馆内,一群儒生才子坐在那,他们喝着酒愤世嫉俗谈论着石狮一事,坐在右边醉醺醺的青衫男子听闻嗤笑了声,手上折扇落在桌上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穷奢极欲,何以治国,大秦百姓如此困苦,而七公子却挥金如土,像什么话!我就说朱门酒肉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青衣儒生说完暴起,锈红的簪子掉了地,青丝乱舞,他怒斥。
“七公子是未来的储君?那算什么好皇帝,天下文生呕心沥血,满腹经纶,到头来换了什么?昏聩无能的君王?不懂民间疾苦,算什么帝。”
与之同行的人看见他醉的胡言乱语,都不敢继续吭声,生怕接话被旁人听到有个好歹,这儒生自顾自说着,浑然不知身后来人。
红袍锦绣飞鱼,三尺长刀佩腰间。
锦衣卫。
“这位公子,随我们走一趟。”
他面色冷峻站在众人跟前,清醒着的都倒退几步,生怕殃及池鱼,而醉醺醺的那位胆大包天,居然还将杯中酒撒在飞鱼服上。
茶馆内的气温瞬间下降,旁人都不敢直视。
却听那醉鬼咬字清晰,说出狂悖之言。
“凭什么?难道说的不对吗?七公子穷奢极欲,配不上帝位。”..
说罢还露出笑容来,寻常百姓发几句牢骚,料锦衣卫也不敢抓他。
谁知刚想到此处,手上忽然传来股巨力。
疼痛使林琅清醒,他惊恐地看着锦衣卫刚想开口,谁知那人抢先说。
“这位公子,想必您是误会了,为官不得乱议立储一事,想必您也知晓,我们会替您向张大人问好,看看这些话是谁教的。”
林琅的确是平民百姓,充其量也不过是准备考取功名的儒生。
但家父身份就非同一般,倘若真牵扯到妄议储君之位,仕途也算断绝。
思及此处,他两腿一软险些从凳子上划下来。
好在有只手及时将他扶稳,林琅刚想要转头道谢,谁知却看见张熟悉的脸。
七公子嬴修远!
“好了雨化田,吓他也没什么用。”
嬴修远无奈的看了眼雨化田,这种人的心态他最了解不过,十个诗人九个在讲怀才不遇空有满腔抱负,说白了就是酸。
写诗不是治理政事,并不是字句工整就成。
他看了眼战战兢兢的林琅摇头,带着雨化田快步离去,指腹摸索着掌心起的薄茧,不过耕作一日就起了茧子,原身也没想象中那么糙。
逃过一劫的众人在茶馆内大口喘着粗气,尤其是林琅,就差把劫后余生写在脸上,醉意都因为那场变故散去。
“七公子好像和听到的不一样。”
其中有位年纪尚小的书上突然开口,他脸上满是不解,明明先生们曾说,七公子最是厌恶儒生,可今日看来并未有敌意甚至没有追究林兄口出狂言,衬得上大度两字。
旁人虽然没有开口,但心底也很是赞同。
尤其是林琅,他看着起了褶皱的袖子,也很诧异,本以为在劫难逃谁知被放了一马,其余人自然看不透,他方才与那锦衣卫对视时,分明察觉到眼中饱含的杀意。
他能笃定若不是有嬴修远出手阻拦,恐怕此时已被那锦衣卫给带走,兴许一炷香后就成了刀下亡魂,在朝为官的父亲也难逃此劫。
思及此处,林琅抬手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对身边的好友叮嘱。
“隔墙有耳,切勿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