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把秀才逼上这条路,嬴政怎会不知道那些秀才心中所想,多半是心比天高,自然是不肯做那些粗活来得到些许碎银,踏上行途。
他创办的学堂非但满足那群读书人的私欲,还被扣上了个朝廷的帽子,传出去也体面,一举两得。
只是嬴政没想到……
“你都把这些想齐全了,要是再不答应岂非朕的不是。”
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一抹鲜少能被别人窥探到的笑意,不难看出嬴政此时的心情如何。
嬴修远见此,当机立断。
“父皇英明神武,为百姓操劳,儿臣不敢邀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他摆出笑容,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若不是知道嬴修远本人如何,恐怕就要被这副面貌给骗过去。
但这样太过难得,就连嬴政也忍俊不禁笑道。
“方才你反驳朕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语气。”
那位面色一僵,嘴角的笑容凝固略显尴尬,过了许久才回复。
“要不您就当,儿臣血气方刚?”
血气方刚,在他看来是不要脸皮。
旁边的章邯目睹父子二人你来我往,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能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的也只有七公子一人。
……
齐鲁桑海之地小圣贤庄。
张良正惬意的品着手中新到的好茶,谁知却被弟子给打断,莽撞的立在他的跟前,惊的没有心思继续喝茶。
本想开口来句不成体统,谁知对看见对面的表情,话到嘴边又改为。
“有何要事如此惊慌?”
莫非又是咸阳出了什么事情。
后者闻言眼睛都急红了,连气都不敢喘,说出一大串话来。
“三师叔,外面都传大秦要举办科举,广招天下文人进咸阳赶考,选出三甲拜官入仕,听说已经罢黜许多世家官员。”
果然又是那边的动静。
不怪他如此着急,就连张良听了面色也有短暂的不正常,但很快就平复,约莫能猜出此事有嬴修远的手笔。
那家伙还真叫人嫉妒。
他忍不住在心底感慨,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儒家弟子下去,颜路刚好与那位擦肩而过,他也听到分封制那件事。
只是比起张良,情绪更加激动。
“还不知咸阳宫里的那位到底有什么打算,万一是陷阱。”
他情不自禁揣摩,谁知话音刚刚落下,便被打断。
张良面露无奈,看着速来淡定的二师兄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多半不是嬴政的主意,而是七公子想来又是什么新鲜的点子,不妨看看,何必草木皆兵。”
即便儒家与大秦的关系向来不好,但也不妨碍他欣赏嬴修远的手段。
见眼前人饶有兴趣,颜路顾不得体面,走上前来。
“你能保证那位不会对文人动手?拿什么保证?”
他厉声呵斥想要劝停张良,谁知对面那位听闻非但没有迷途知返,脸还是那般温润如玉,但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
也直击重心。
“有道是关心则乱,与其您在这里担忧,不妨细细想来那位昭告天下,兴师动众,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人,嬴政会大费周章吗?”
说罢扬长而去,将满脸错愕的颜路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