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三天夜间巡逻后,程瀚休息一天,轮换到了白天巡逻。
他开始履行巡查长的职责,担任一支巡逻小队的队正,率领着六名队员、三条灵獒,在辖区内四处巡逻。
之所以比正常情况多一人。
是因为队伍里有两只菜鸟。
顺带一提。
程瀚听过一则小道消息,好几位比较惜命的巡查员,曾私下找到刘一刀,希望跟着“未卜先知”的新人巡查长。
刘哨长毫不客气的一阵狂骂,哔哔一通“程瀚发现诡树就敢冲上去,你们走在路上都踏马怕摔死,给劳资快点滚出去”。
这委实让程瀚相当无语。
至于吗?
参与巡逻的这段时间,他对哨所的内部生态有着深刻的认知。
一句话:
池子小。
王八多。
妖风格外大。
此时。
程瀚紧紧盯着一名巡查员,面无表情的问道:“沙锦山,你刚才在‘花旗废品回收站’做了什么?”
据他了解,此人年纪相当轻,尚不足二十三岁,虽然入职巡查署仅仅三年,却沾染了不少坏毛病。
沙锦山支支吾吾的答道:“没做什么,我就是在垃圾站里转悠了一圈,检查一下有没有异常情况。”
这厮还一副嫌弃的模样:“垃圾站太臭了,我很快就出来了。”
程瀚目光锐利:“还有呢?”
沙锦山强自镇定:“没有了!”
程瀚的语气相当不客气:“口袋里的银币,掏出来!”
废品站干活的苦哈哈,一年才赚多少钱?这厮居然仗着巡查员的身份,勒索了一笔钱财,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另几名巡查员的目光,尽皆发生了变化。
众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
沙锦山慌得一批:“这是我自己的钱。”
程瀚懒得多说,视线转向一条灵獒,命令道:“大壮,你嗅一嗅银币,再去废品站闻一闻工人,”
若银币沾着工人的气味,便可证明这家伙在说谎。
“汪!”
灵獒叫了一声。
巡查署麾下的狗子们,向来严格遵守规章制度,谁的职务更高,它们就会听谁的话。
沙锦山心知不妙,试图求饶:“巡查长,我……”
程瀚干脆的打断道:“退钱!再给我滚回哨所!”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第一把火。
其它巡逻小队的事情,他手短管不到,但自己手底下的人,规矩一定要先立起来。
沙锦山脸色惨白,但不敢违抗,只好乖乖走人。
另三名正式巡查员,神色微妙之极。
这位才上任两天的新人巡查长,手段老辣、行事果决、眼力也毒辣得不像话,轻轻松松立下了权威。
处置亦拿捏得恰到好处,平素犯了这样的事,至少是停职罚款,但在宵禁期,哨所通常从轻发落,这是潜规则。
如果不是老油条,根本不会了解这一点。
这真是十四岁的中学生吗?
两位菜鸟临时工,则自觉大涨了一番见识。
原来巡查长是这么玩的!
*
下午。
程瀚正带队在一个住宅区转悠,忽然听到了羽兽的脚步声。
他转头望去,看到刘一刀骑着一头羽兽,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他无需推演亦可明白,肯定出大事了。
果然。
羽兽还未停下,刘一刀便急喊道:“程瀚,第八哨所辖区内的一家工厂,发生了‘诡声’,已经出现了死亡桉例。”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第八哨所的事情,可以让总署负责,我们第六哨所急吼吼的卷进去,这算是什么事?
功劳就这么香吗?
换做旁人,刘一刀肯定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
可程瀚是他好不容易才划拉回来的“香饽饽”,这家伙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一队黑甲军已抵达现场,但仓促之间难以确定诡声的源头,而你的直觉非常敏锐,我就向总署推荐了你。”
程瀚无奈。
总署方面的心思也不难猜,说白了就是不想事事跟在黑甲军屁股后面,希望多立一些功劳,以后说话才能硬气。
这帮人呐,一个个眼里只有功劳!
刘一刀又喊道:“总署的于翔龙副署长承诺过,只要你成功的找到源头,一定给你记一次大功!”
而大功,就意味着奖励。
听得出来,“加钱班长”的名头,似乎已经传到了总署。
刘哨长拍了一下鞍具后座:“快上……”
话未完。
便戛然而止。
他清楚看到,程瀚轻踩地面,以近乎鬼魅般的身姿,眨眼掠过十米距离,凌空来了一个转身,坐上了鞍具。
最后这一下,鞍具没有一丁点震动。
刘哨长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话:“厉害!”
相比前一段时间,这一手毫无烟火气的登鹊式,技巧无疑提升了一大截,如此骇人的进步速度,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程瀚催道:“您快点赶路吧。”
刘哨长也不废话,用脚后跟轻碰了一下羽兽,喝道:“快!”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