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似乎除了束手就擒,无法反抗,也没有选择……
从前黄清若便清楚自己卑贱如草芥,可现在她突然发现,那些自带的身份背景形成的天然卑贱,和如今每每被特殊的情感所控制的她面对梁京白的情况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梁京白会影响的情绪,掌控她的心情。
他给予她的仅仅百分之一分量的短暂的欢愉,就能令她淡化那百分之九十九分量的他给予她的长久的压迫。
黄清若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怜这样的自己,却又舍不得放弃对他短暂的拥有。
她自以为是的短暂拥有。
现在甚至放纵自己阴暗滋生的占有欲,野心勃勃大言不惭地威胁他必须为她一人所拥有。
梁京白一动不动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平平地问:“你的‘别人’,只针对管乐?”
黄清若回答:“任何其他女人,都不行。”
梁京白又问:“我和管乐退婚,就解决一切了?”
无法解决。前有冯筱,后有管乐,他和管乐退了婚,梁家还会继续为他挑选下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黄清若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威胁完这一次,还得威胁下一次。
一次次地威胁,将永无止尽。
根源的原因在于,他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而眼下遭她威胁的他,无疑只会选择灭她的口。
灭她的口,一劳永逸,不用再担心后续再受她的威胁。
黄清若此时此刻的行为,落在他的眼里,也就必然成了愚蠢的自寻死路。
可黄清若也不过是服从自己当下最真实的想法。
她反问梁京白:“六哥肯定不是最近才想到,即便你和管乐退了婚,还会有下一个结婚对象。无论如何,你肯定是要接受家族的安排,娶一个人的。”
“你之前劝退管乐,应该是觉得管乐不是你的最佳结婚对象。现在是什么改变了六哥的想法,放弃和管乐解除婚约的?”
梁家给压力了?管乐给压力了?还是,他重新规划了他个人的利益考虑。
黄清若对他的一切其实都是有好奇心的。
当然,她深知,他根本无需告诉她。
他要干什么,她都管不着。
可在燃香的诱发下,黄清若还是问他了。
她不指望能得到他的回答。
大概她得到的只会是他的讥诮和奚落。
然,梁京白可能也受着燃香的影响,告诉她:“管乐她想清楚了,她不会和我结婚。”
不会和他结婚,为什么不解除婚约?黄清若费解。
下一秒,黄清若反应过来其中的要点:不接触婚约,又不会结婚,梁京白仍旧名草有主,梁家就不会再给梁京白安排其他结婚对象。
换她是梁京白,自然也乐意如此。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是你和管乐私下的协议?”
有协议必然有利益交换,梁京白拿什么跟管乐做交易的?在管乐那里,他应该处于弱势,那么他跟管乐的交易,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他被管乐拿捏,不是吗?
却听梁京白否认:“没有。”
没有和管乐私下协议?黄清若彻底想不通:“没有私下协议,管乐为什么就不会跟你结婚?管乐这么跟你说的?她为什么会这么跟你说?”
管乐有求于他?管乐需要借这个婚约干什么?——这是黄清若唯二能想到的可能。
另一种可能是:管乐骗他,假意说不结婚但保留婚约。
可,梁京白是个会轻易受骗的人吗?
陷入思考的黄清若,丁点儿没注意到她的手被梁京白从他的脖子上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