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混斗(1 / 2)

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唇,满嘴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扈尔汉长叹一声,推开房门,却见自己的亲信、镶黄旗和不少正黄旗的将佐都围在屋外,一个个满脸焦急的等着他。

“本贝勒仔细想过了……”扈尔汉定了定神,淡淡的摆了摆手:“完布禄说得没错,咱们泄露密奏、协同逼宫之后就再也没有退路,要把皇上这块招牌握在手里,就得留着完布禄他们当恶人,去召集兵将吧,咱们去救完布禄。”

一众两黄旗将官面面相觑,有一人赶忙阻拦道:“贝勒爷,两黄旗一贯不涉朝争,咱们协同逼宫还能说是为了女直的利益,如今庄亲王和完布禄、旺吉努他们打得热闹,其他几旗都没动,就咱们上赶着去拼命,下面的兵将怕是会想不通啊!”

扈尔汉皱了皱眉,却没法反驳,两黄旗说到底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两黄旗,协同逼宫、屠灭汉官是为女直人争利的行动,顺应了八旗上上下下的民心潮流,所以扈尔汉才能借此把两黄旗拉到自己这边来。

如今乌真超哈和镶蓝旗、镶红旗在城内内斗,其他各旗都在按兵不动等着摘果子,两黄旗上上下下自然也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自己这时候要为了一己私欲拉着他们上战场,搞不好性命就丢在胜利前夜了,这谁能愿意?

一旁的亲信见扈尔汉一副为难的模样,赶忙凑上来出主意:“贝勒爷,要不咱们去求皇上下道圣旨?两黄旗对皇上还是忠心的,有皇上的圣旨,咱们也有理由调动两黄旗去镇压乌真超哈的反乱了。”

扈尔汉犹豫了起来,说什么求一封圣旨,如今这情况,其实就是带着刀子再去逼一次宫,努尔哈赤对自己不薄,说自己对他没有父子之情那是假的,协同逼宫已经把自己置于叛徒的地位上,也让父子恩情烟消云散,如今再逼一次宫,那可就彻彻底底操弄皇权的奸臣,和努尔哈赤不死不休了。

自己这个养父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扈尔汉心知肚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努尔哈赤逮到机会翻盘,自己若是和他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到那时连做个被软禁的富家翁都没可能了。

背心渗出一层层细汗,染得衣服都有些冰凉,扈尔汉迟迟下不了决心,皱着眉低头沉思着,周围的将佐亲信们等得有些不耐烦,渐渐焦躁了起来。

“再等等看看吧,还没到那个地步!”扈尔汉叹了口气,吩咐道:“先把能调动的兵马挑出来,让两黄旗备战准备,看看形势再说,若是形势不妙,咱们再去请旨不迟。”

话音刚落,远处本来噼里啪啦的铳声忽然沉寂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周围本来有些骚动杂乱的亲信将佐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纷纷努力竖起耳朵分辨那将镶蓝旗火铳射击声盖过、远远飘来的巨响。

“乌真超哈……突击…….乌真超哈,突击!”扈尔汉下意识的喃喃重复了两句,猛然间浑身绷紧、汗如雨下,仿佛被那义无反顾、破釜沉舟的吼声惊得丢了三魂七魄,一把推开立在身前的亲信:“快!随本贝勒去见皇上!立刻发兵救援完布禄!”

刀枪如林、枪弹如雨,街垒被黑压压的人潮推翻,洪水一般的人流翻翻滚滚向前涌动,朝着一叶扁舟一般的完布禄大旗杀去。

城市巷战受建筑和地形的限制,守方往往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地利优势,但双方的距离也不会太过遥远,说是面对面的作战也大差不差。

完布禄出生就在混乱的战场上,乃是建州女直一等一的老将,镶蓝旗也极擅长城防守御,否则当年长奠堡之战,努尔哈赤不会将守卫围城阵地、阻隔辽东军的重任交给他们。

在乌真超哈“清君侧”的消息传来后,完布禄立马选好守御之处,垒起街垒作为防护、利用狭窄的街道限制乌真超哈军兵展开,用火器和箭雨阻遏乌真超哈的攻势。

自长奠堡之战后,自己的镶蓝旗一直在保存实力,如今可以说是齐装满员、精锐无数,而乌真超哈与明国新军轮番大战,老兵精锐损失不小,要对付自己的镶蓝旗和旺吉努的镶红旗,还得留着兵力防备虎视眈眈的其他几旗,又要分出军兵组织城内的家眷撤退、收集粮草物资,兵力定然是严重不足的。

乌真超哈战力是很强,但自己只需要坚守一阵,待旺吉努和自己合兵一处、扈尔汉领兵来援,战局便彻底扭转,乌真超哈也只能撤兵离城了,离开宁古塔,乌真超哈只有南逃一条活路,拖着那么多家眷汉民,在千万里艰险的山道上简直就是找死,自己随时能找机会吞了他们。

消灭掉乌真超哈这支尼堪的军队,就是大清温恤汉民政策彻底终结的标志,这个标志将为完布禄在女直人中积攒下巨量的名望,他将成为女直的代言人,努尔哈赤这个皇上便彻底成了一块招牌,要砸便砸、想取便取!

但一切的幻想都随着那阵震天的巨吼打破,街角处转出一面翠绿龙旗和舒尔哈齐的大旗,随即便是无数人蜂拥而出,有乌真超哈的战士,也有无数汉民青壮,一片片寒光闪闪的长矛要刀、一层层波浪起伏的锄头木棒,黑云一般压了过来。

自完布禄以下,镶蓝旗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街垒后的铳手弓手慌忙不停的放铳发箭,人潮太过密集,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射翻一个又一个涌来的敌人,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洪水一般的人潮冲垮了街垒,紧追着扔下武器抱头鼠窜的镶蓝旗弓手和铳手撞进了镶蓝旗的军阵中,掀起了一场混乱的生死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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