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媳妇连称不敢,解释实乃小人嘴碎。
王熙凤却没有轻易放过,冷着脸继续教训众人。
“平日里府中多有权贵之门,诰命之妇登府拜访老祖宗,我听外间传,言荣国府下人乖张,我只当眼红咱们的人妄言,如今看来,竟有几分事实。
要是让太太得知,不知道会如何责罚我,如今我全然不管了,你们不把
一番连敲带打,唬的众执事媳妇不敢多言。
仆人抬走这两人,等王熙凤离开后,众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连平儿也轻松了些许。
虽然事不关己,但是当王熙凤发怒,她也十分的畏惧。
在王府还是小姐的时候起,王熙凤就是这般。
想到了这件事的起因,平儿准备去三姑娘处看一看,万一王熙凤问起,她也有个说处。
当平儿要离开,众媳妇却不放她走,悄悄拉住她笑道。
“姑娘站了半天乏了,这里太阳影里且歇歇。”
平儿便坐下,又有茶房里的两个婆子拿了个坐褥铺下,说:“石头冷,这是极干净的,姑娘将就坐一坐儿罢。”
平儿忙陪笑道:“多谢。”
一个又捧了一碗精致新茶出来,也悄悄笑说:“这不是我们的常用茶,原是伺候姑娘们的,姑娘且润一润罢。”平儿又欠身接了。
把众人的神色收于眼底,才笑着向众人悄悄说话。
“你们闹得太不像话了,府中的杂事你们素日里懒散惯了,这倒是不必管你们。
但是竟然连府中小姐的婚事都敢插嘴,也就是咱们府了,放在别人家,岂不是连命都不保?”
众人连忙解释,“我们何尝敢如此妄为,都是那两个人闹的。”
平儿让众人小点声音,冷笑道,“不管是谁闹得,你们是府里人,或者出面管,或者上报,难道以为不闻不问就不是你们的责任了?”
见众人无法反驳,平儿继续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素日里眼里没人,心术利害,我难道不知道你们,不就是小瞧她吗,换做是宝玉你们还敢如此?”
众人别揭穿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更加无言解释,都低下头不敢继续强辩。
“且不论其他,就三姑娘这般年级,却仍然被老爷们亲自挑选的夫婿,可见其中利害,关乎府上大事。
你们中肯定还有人,以为我是出言吓唬,却不知你们竟然敢谈论此事,幸亏老爷们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们还有命在?
悻然二奶奶出手惩治了这些,你们还要感谢二奶奶才是,不然就不是二奶奶出面了。”
众人听完平儿的话,这才彻底心服口服,有些人恍然大悟,面露怯色。
平儿见状,这才放下茶碗,立马又老婆子上前接过。
“你们好好想想吧。”
众人送走了平儿,平儿这才去了三姑娘处。
贾府外,秦业家。
秦可卿正看着弟弟作习课业,看着弟弟用心功课,她一脸的欣慰,虽只薄粉敷面,却仍然白璧无暇。
秦业下了衙门归家,就见到了这幅温馨的画面。
又欣慰又为女儿叹息。
“荣国府的老太太要见你,明日会派轿子来接,你去见见,切记不可失礼。”
听到父亲的话,秦钟不开心了,放下笔一脸的愤怒。
自己的姐姐,凭什么嫁给一个武夫,还是做劳什子的滕妻,这算哪门子的说法?
贾府仗势欺人,如何能做的自家的主。
“父亲,我不去贾府的家学读书了,也不让姐姐嫁去辽东,为姐姐另择佳婿不行吗?”
“放肆。”
秦业此人向来谨守礼仪,所以一家人门风颇为严厉。
秦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得父亲这般发脾气,连忙低下头,眼圈里泪水涌了上来。
“父亲,何必呢。”
秦可卿轻声细语,只一句话,秦业就不再言语。
见状。
秦可卿心里更悲。
她依稀记得一些画面,常常令她怀疑自己的身世,不过向来不轻易透露。
这些年父亲对自己,向来礼遇,却不像普通父女,更让她内心明了些许。
当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不续弦。
长姐如母,秦可卿实则把秦钟当做自己的亲弟弟般照顾。
“可卿,父亲不会害你,这门亲事对你是好的,希望你不会怨我。”秦业一样如此。
养育了十几年,当初的满腔报恩之心,如今十分中,也有了八分的亲情。
秦可卿点点头,脸上确实没有半丝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