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清安的决定,薛岩不确定是好是坏。
作为皇商,薛岩的见识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是金陵少有的具有忧患意识的权贵。
但是时也命也。
天机难测。
“贤侄就这么有信心?赌自己一定能成功?”
唐清安脸露笑容。
他知道薛岩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一则自己以往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志向,二则薛岩是聪明人。
不过薛岩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是赌,而是看透未来,自己是提前铺路。
看到唐清安的笑容,薛岩点点头。
“后生可畏。”
薛岩内心感叹,佩服起眼前后生看到机会后,则全力以赴毫不保留,这股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唐清安的才能,薛岩十分确定。其舅舅一家在关外世代管理贾府庄园,和地方关系深厚,又背靠贾府这颗参天大树。
人和,地利唐清安全占,唯一可忧的只有天时。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只愿你一展抱负,不负大好时光。”薛岩送走了唐清安,想了想往内室走去。
夫人病中卧床休养,他叫来姨太太,“你去告诉大奶奶,就说唐家长子要离开薛家。”
唐家长子是他亡兄喜欢的后辈,他接手薛家才一年,唐家长子就要离开,此事一定要跟寡嫂解释清楚的,免得生出误会。
其实唐清安走了对自己也是件好事。
寡嫂心思不少,小动作太多,已经影响到柜上掌柜们做事,影响了生意。
寡嫂来自王家,是王家当家人王子腾的妹妹。
王子腾如今的官职是京营节度使,四大家族中,目前官职最高的家主。
作为四大家族末位的薛家,薛岩是不敢得罪的。
如今唐清安自己要走,寡嫂怨不得自己。唐清安在薛家的地位,如今十分微妙。
他离开了薛家,对于柜上算得上释放了一种信号。
姨太太过了三重门,由拱门进入花园,一路游廊山石,直到了处别院才停下。
“安哥儿要离开?”
薛家太太闻言,果然脸色阴沉下来,吓得姨太太连忙把薛岩交代的原由解释一番。
“好好的人,要去从什么军。”薛家太太不满道,“你告诉二爷,唐家兄弟从小没有父亲教导,不懂前途轻重。”
“妈妈。”
一名正剪着花的八九岁的女孩笑道。
声音温婉柔顺。
“唐家哥哥要走,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又为难二伯呢。”
对于唐家哥哥,女孩脑海里有丝印象,在自己三四岁的时候,他还带着自己和哥哥去逛过庙会。
如今五年过去了,却想不起对方的模样,只记得谈吐不凡,不卑不亢。
“你不懂。”
“妈妈。”
薛宝钗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看向母亲,母亲最近魔怔了。
薛家太太终于叹了口气。
女儿前儿个还规劝过自己,她们妇道人家,如何能出面管理外事,何不如罢手呢,落得外面人也好看。
有舅舅和姨妈家看顾,是自家的东西跑不了,不如索性放手,全部交给她二伯,反而落个便利。
薛家太太想到自己的儿子,整日只顾贪玩胡闹,从来不去柜上,心都要碎了。
“罢了罢了,他要去就让他去罢。”
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留着唐家长子又能如何呢。
恰好有丫鬟进来道,“太太,贾府来人了。”